雨，倾盆大雨。温宁站在模拟的小巷中央，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混合着温热的泪水。
四周是按照案发现场1:1还原的布景——潮湿的砖墙，散落的垃圾箱，
甚至地上用红色颜料模拟的血迹。警方的监控车就停在两百米外，但在这个雷雨交加的夜晚，
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耳机里传来齐临低沉的声音："记住，无论发生什么，
不要离开标记的安全区域。李警官的人就在所有出口。"温宁微微点头，尽管知道他看不见。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摸向脖子上的项链——那里挂着一个小玻璃瓶，里面装着一片安定。
齐临的备用计划："如果情况失控，含在舌下，它会让你在三十秒内看起来像突发昏厥。
"闪电划破夜空，刹那间照亮了整个小巷。温宁猛地屏住呼吸——在巷子尽头，
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缓缓靠近。棒球帽，黑色雨衣，左手插在口袋里。"他来了。"她低声说，
声音几乎被雨声淹没。"按计划进行。"齐临的声音紧绷，"我已经就位。"温宁开始后退，
故意踢翻一个垃圾罐，发出刺耳的声响。"谁...谁在那里？"她颤抖着喊道，
完美扮演一个受惊的目击者。黑影停住了，然后突然加速向她走来。雨水顺着他的帽檐流下，
在闪电的照耀下，温宁清晰地看到那张苍老扭曲的脸——陆沉，比录像中更加癫狂，
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兴奋。"温**..."他的声音如同生锈的金属摩擦，"我们又见面了。
"温宁继续后退，引导他向预定位置移动。"你为什么...要杀我妈妈？"陆沉低笑起来，
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在闪电照耀下，那枚蛇缠匕首的戒指闪着冷光。
"梁文静知道的太多了。就像你一样。"他突然前冲一步，"她发现了齐教授的秘密，
所以必须死。"温宁踉跄后退，心跳如鼓。"什么秘密？""他背叛了我！
"陆沉的声音骤然拔高，在雨夜中回荡，"我是他最优秀的学生，他却把我送进那个地狱！
为了什么？就因为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又一道闪电划过，
温宁看到陆沉的左手从口袋里抽出——六指，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她继续后退，
已经能感觉到身后那堵墙的温度。计划的关键时刻到了。"齐临在哪里？"陆沉环顾四周，
声音变得警惕，"我知道他也在等着我。""他不会来的。"温宁故意**他，
"他说你已经疯了，不值得他亲自出面。"陆沉的脸扭曲了。"撒谎！"他猛地扑上来，
匕首划破雨幕，"齐家的人永远不会放弃复仇！就像我一样！"温宁侧身闪避，
但左臂仍被划出一道血痕。疼痛让她眼前一黑，
但同时也唤醒了更深层的记忆——二十年前的那个雨夜，同样的疼痛，
同样的恐惧..."你杀我妈妈时..."她喘息着说，"她给了你什么？
"陆沉的动作突然停滞，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什么？
""她死前...把什么东西塞给了你。"温宁的记忆越来越清晰，
"一个金属物件...你把它放进了口袋..."陆沉的表情变了，
左手不自觉地摸向雨衣口袋。"你怎么会..."就在这时，
一个黑影从侧面扑来——是齐临！他将陆沉撞倒在地，两人在雨水中翻滚扭打。
匕首在湿滑的地面上滑出老远。"二十年了，陆沉！"齐临怒吼着，一拳打在陆沉脸上，
"为了我父亲，为了我妹妹！"陆沉疯狂大笑，六只左手掐住齐临的喉咙。
"你父亲是个伪君子！他把**妹藏起来，却保护不了她！就像他保护不了那个女孩一样！
"温宁冲向掉落的匕首，但陆沉一个翻滚，六只左手抢先一步抓住了它。他猛地挥刀，
齐临勉强闪避，但仍被划伤了肩膀。"你以为我只杀了六个人？"陆沉站起身，
雨水顺着他的脸流下，"你父亲才是第一个！我看着他咽下最后一口气，
告诉他我会杀光所有他爱的人！"温宁僵在原地。
一个新的记忆碎片突然浮现——年幼的她躲在一间办公室的柜子里，
透过缝隙看到一个男人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刀。
戴棒球帽的背影俯身取下死者手上的戒指..."你...你杀了齐教授..."她喃喃道，
"而我...我看到了..."陆沉转向她，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终于想起来了？
没错，小东西。你当时躲在书柜里，吓得尿了裤子。"他一步步逼近，"你妈妈来找齐教授，
正好撞见我离开。她认出了我，所以...""所以你追杀她。"齐临挣扎着站起来，
"然后伪造了车祸现场。"陆沉狞笑着举起匕首。
"齐教授死前求我放过两个人——他女儿林夏，和一个'特殊的孩子'。
"他的目光在温宁和齐临之间游移，"我花了二十年才明白，他说的就是你们两个。
"温宁的大脑飞速运转。特殊的孩子？什么意思？齐临的表情变得异常复杂。
小说《溯洄无声》 溯洄无声第6章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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