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年年的生日,我出不来……你被车撞了?你等着,我十分钟就来!”
……
音响里反复播放着他们从学生时代到今天的所有语音电话录音,一字一句犹如无形的手,将许星旎伤痕累累的心撕了个粉碎。
到最后,她已经听不见了。
耳朵里流出鲜血,胃里也翻涌着恶心的滋味。
许星旎跪在地上,呕出了胃酸,吐出了血丝。
就在她瘫软在地,等待着巨大的噪音将她的灵魂都震碎的时候,噪音室的大门突然打开。
苏语茉站在门口,嘴巴一张一合,许星旎却一个字都听不到了。
她浑浑噩噩地爬起来,推开她就朝医院赶去。
她整个人都已经被噪音震傻了,只知道喃喃着重复:“我女儿在医院做手术……她在等我……”
等她赶到医院的时候,几个医生徘徊在手术室外。
一见到她,他们围上来,七嘴八舌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许星旎指着耳朵:“我听不到!你们在说什么?”
医生眉宇之间的焦急让许星旎赶到格外不安。
片刻后,他将手机上敲下的字凑到她眼前。
许星旎眯着眼睛看去,瞬间,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
【心脏供体有问题,您女儿根本做不了移植手术!】
许星旎攥住医生的手:“为什么?”
她急得说话都说不利索:“那供体是我亲自取回来的!为什么做不了!”
医生叹了口气,继续敲字。
【你女儿在除颤仪的作用下醒来了,先去看看她吧,和她最后说说话。】
许星旎吊着最后一口气走进手术室。
她攥紧女儿冰凉的手,眼泪落在女儿脸上:“年年……妈妈来了……”
她拼命摩挲着女儿的手,想要给她一点温暖。
她语无伦次:“对不起,对不起……都怪妈妈,是妈妈不好……”
女儿虚弱地躺在手术床上,捧着她的脸,带着她的耳朵凑近她小小的唇瓣。
“……”
许星旎愣了一瞬:“什么?你……说了什么?”
可是,女儿再没有回答她。
她沉沉地闭上眼,监护器响起最后的告别:“滴——”
“年年……”
许星旎一动不动,她死死拉住女儿的手,一遍遍叫她:“年年,你醒醒,你刚刚跟妈妈说了什么?再说一遍好不好?”
手术室外的医生接连走进来,拔掉女儿身上的管子,摘掉氧气管,将她搀扶着拉向一边:“许女士,请节哀,您女儿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许星旎什么都听不到。
时闻渊震聋了她的耳朵,害她错过了女儿最后一句告别!
她跪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呜咽,便呕出一口鲜血,猛地栽倒在地。
再睁眼的时候,许星旎躺在病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