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年后,混混围住了落单的顾沉嚣将他打至重伤,一颗肾脏破损,急需做移植手术,江知遥毫不犹豫地签下了器官捐赠协议。
再后来,在她十八岁的生日那天,两人在出租屋里,他第一次碰她,动作生涩却带着占有欲。
事后他看着她,眼神里有她从未见过的认真,哑着嗓子说:“以后不打架了,我攒点钱,娶你。”
江知遥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和廉价洗衣粉的味道,觉得比什么都安心。
那天之后,他找了份工地的活,手上磨出了新的茧子,回来再晚,也会给她带个热乎乎的烤红薯。
那段日子像偷来的糖,甜得让她忘了以前的疼。
直到二十岁那年,顾沉嚣被顾董事长领回,私生子成企业接班人,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他开始穿昂贵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神里的狠劲藏得更深了。
顾沉嚣回来找她,让她去勾搭顾家嫡子顾景然,并承诺事成之后让她做自己唯一的女人。
她看着他眼里的野心,愣了很久。
可她还是点了头。
她开始学化妆,学穿高跟鞋,对着镜子练习妩媚的笑,顾景然也在她的攻势下沦陷,顾家对顾沉嚣也越来越器重。
她把所有的不情愿都藏在眼底,就像以前替他挡刀、捐肾一样,只要是他想要的,她都给。
突然,洗手间的门被敲响,她猛地回神,指尖发颤地擦去脸上的泪。
那些什么娶她的承诺,都是骗鬼的谎话。
顾沉嚣对女人求爱的动作,求爱的话,在她脑海里不断重现,她的心像是被人从胸腔里挖出来,丢在冰天雪地里,冻得硬邦邦的,再一脚碾碎。
她这一生只围着顾沉嚣一个人,可现在她觉得好累,仿佛世界上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打开洗手间的门,她低头出门,却迎面撞上一个坚实的胸膛。
是顾景然,顾沉嚣同父异母的哥哥。
面前的男人每次见她都带着温和的笑,眼底是化不开的深情。
他扶住江知遥,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尾,声音放得很轻:“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江知遥盯着那抹深情的眼眸,渐渐显出坚定的神情:“顾景然,”她抬眼,迎上他错愕的目光,一字一顿地说,“我们结婚吧。”
“你说过,只要你结婚,你父亲会给你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然后放你自由对吗?”
男人点头,随后紧张问道:“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海城吗?”
“我答应你的求婚。”
既然顾沉嚣眼里没有她江知遥,那她便找个眼里满是她的男人,和他一起,远走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