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妈不再卷我后（吴慧芳王淼淼）无套路阅读

妈妈一生都在拿我跟“别人家孩子”比。比不过，就打骂我“不争气”。最后我抑郁自杀，

她却在葬礼上哭诉：“我这都是为了激励她啊！”再睁眼，回到十岁，

她正用竹条抽我：“看看人家王阿姨女儿！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我抓住抽来的竹条，

直视她扭曲的脸：“妈，比孩子多没劲。从今天起，我跟王淼淼比妈。

看谁的妈先当上局长夫人，谁先赚够一百万。你，千万别不争气。”1.竹条抽下来，

**辣的疼。这疼告诉我，不是梦。我回来了。回到了十岁这年，

这间充斥着羞辱和攀比的牢笼。“还敢瞪我？看看人家王淼淼！双百！你呢？语文九十八，

数学九十二！九十二！你怎么有脸回家！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王淼淼。我一生的噩梦，

永恒的参照物。竹条带着风声再次落下。但这次，我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它。她愣住了。

大概从没想过我会反抗。在她眼里，我大概只是个需要不断鞭策才能动的木偶。“反了你了！

”她反应过来了，用力想抽回去。我没松手。眼睛直直地看着她。她眼神里的怒火烧得正旺，

但底下藏着一丝措手不及的惊疑。“妈，”我开口，嗓子干得发涩，

但声音稳得我自己都意外，“比孩子，多没劲。”她像是没听懂，或者说，没听清。

我攥紧竹条，一字一句：“从今天起，我跟王淼淼比妈。”“你发什么疯！

”她猛地将竹条抽了回去，作势又要打。我不躲不闪：“看谁的妈先当上局长夫人，

谁先赚够一百万。你，”我顿了顿，把那个她最常用来骂我的词，原封不动还给她，

“千万别不争气。”竹条僵在半空。她脸上的愤怒凝固了，紧接着，是更汹涌的怒火。

“你***什么！”“王阿姨的丈夫是科长，马上要升副处了。我爸呢？”我爸，

那个沉默得像背景板一样的男人，一个普通工人。“王阿姨自己，在百货大楼当小组长，

上个月奖金比工资还高。你呢？”纺织厂女工，三班倒，拿死工资，抱怨一辈子。

“王阿姨给淼淼买新裙子，买钢琴，请一小时五十块的家教。你能给我什么？

”我抬起**辣的胳膊，“除了这个？”她脸色唰地白了，又猛地涨红，

扬手把竹条狠狠摔在地上，发出“啪”一声脆响。“我打死你个没良心的！

我辛辛苦苦是为了谁？！啊？你就这么气我！”她扑上来要掐我。我退后一步，躲开了。

“打死我，你也变不成王阿姨。别人只会说，看，吴慧芳没本事，就会打孩子出气。

”她的手微微发抖。“王阿姨下周末，”我补上最后一句，“要带淼淼去市里新开的游乐场。

”“我也想去。”“你想屁吃！”她吼，但声音里的底气，泄了。“哦。”我点点头，

“那等下周末，我问问王阿姨，游乐场好玩吗？再问问她，怎么那么会找丈夫，那么会赚钱。

”她死盯着我，那眼神像在看一个怪物，一个来找她索债的怪物。2.我爸回来了。

他小心翼翼探进头，看见地上的竹条，看见我们对峙的场面，脖子下意识一缩。

“……怎么了这是？”吴慧芳没理他，冲着我，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给我等着。”说完，

转身撞开我爸，出去了。我爸蹭过来，小声问我：“……又没考好？”我没说话，

弯腰捡起那根竹条，走到厨房门口，把它扔进了垃圾桶。吃饭的时候，

桌子上的空气都凝住了。吴慧芳突然把筷子一摔！“吃吃吃！就知道吃！一窝窝囊废！

”我爸头几乎埋进碗里，扒饭的速度更快了。我知道，她不只是骂他。夜里，

他们屋传来压抑的争吵。“……都是你惯的！现在敢跟我顶嘴了！反了！”“孩子还小，

有话好好说……”“小什么小！淼淼比她还小两个月！人家多懂事！成绩多好！我就是命苦！

嫁给你这个没出息的！生出个讨债的孽障！”我爸的声音没了。过了一会儿，

她的声音又响起来，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狠劲：“下周末！我带她出去！”“去哪？

钱……”“不用你管！我想办法！”第二天，她没提竹条，也没提游乐场。但她憋着一股劲，

家里气压低得吓人。王阿姨来借毛衣花样。新烫的头发，新做的连衣裙，

身上有股雪花膏的香味。“还是你有福气，淼淼成绩好，不用操心。”吴慧芳脸上堆起笑，

嘴角扯得有点僵硬。“哎呀，操心的地方多了去了！”王阿姨摆摆手，眼里的得意藏不住，

“光学习好不行，现在讲究全面发展。我们淼淼学了钢琴，一节课就好几十呢！

晓晓没学点啥？”吴慧芳的笑有点挂不住。“我们……正准备学呢。”“学啥？跳舞？画画？

”王阿姨饶有兴致地问。我正好从里屋出来。吴慧芳瞥了我一眼，像是被架在了火上，

硬着头皮：“学……学奥数！对，奥数！开发脑子！”王阿姨明显愣了一下，

随即笑起来：“奥数好，奥数好！还是你们想得长远！”她拿着花样走了。门一关，

吴慧芳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妈，”我问，“奥数班什么时候报？”“报什么报！哪来的钱！

”她没好气地吼。“那等王阿姨下次来问，我怎么说？”我看着她的眼睛，“说我妈骗人的？

根本没钱给我报？”她一下子被噎住了，瞪着我，胸口起伏，像拉风箱。“你等着！

”3.星期天，她真带我出门了。没去游乐场，去了少年宫。奥数班报名处人不少。

吴慧芳盯着墙上的收费表，看了很久，脸色越来越难看。爸小声劝：“要不……这次就算了？

”“算算算！什么都算！然后呢？让人看笑话？！”她咬着后槽牙：“报！”她掏钱。

那几张皱巴巴的票子，几乎是她小半个月的工资。递出去的时候，她的手抖了一下。

办完手续，她盯着我，眼神复杂：“你给我往死里学！

要是学不出个名堂……”“王淼淼也在这个班。”我说，“正好，可以比。

”她后面的话被生生堵了回去，噎得她直瞪眼。奥数班很难。那些弯弯绕绕的题目，

我听得云里雾里。王淼淼坐在前排，老师刚提问，她就能举手答上来。我坐在后面，

黑板上的符号像天书。回家路上，吴慧芳问：“听得懂吗？”“听不懂。”我说。

“你怎么那么……”她习惯性地想骂“笨”。“王淼淼好像全听懂了。”我接了一句。

空气安静了。奇怪的是，那句骂最终没落下来。过了半晌，我听见她硬邦邦地说：“下次，

耳朵竖起来听！”第一次奥数测验，卷子发下来，三十八分。王淼淼，九十五。

吴慧芳拿着那张卷子，手抖得厉害，纸张哗哗响。她转身就去摸笤帚疙瘩。我没等她抽下来，

开口：“王阿姨今天给淼淼买了一套新的参考书，听说市里重点小学都用这个。

”她的动作顿住了。“淼淼还说，她妈妈每天晚上都陪她做练习题，讲到她懂为止。

”那根笤帚疙瘩，慢慢地，放了下去。她看着卷子上那个猩红的数字，又抬头看我，

眼神里有什么东西在剧烈地挣扎。那天晚上，吃完晚饭，她把碗筷一推。“过来。做题。

”她真的坐到了我旁边。油灯的光晕黄，照着她紧抿的嘴角。她盯着我写奥数题。她看不懂。

她只有初中文化，那些符号对她来说如同鬼画符。“这题怎么做？”我指着一道应用题。

她把卷子扯过去，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手指点着题目，半天，额头上冒出一层细汗。

“这……这你怎么都不会！上课听什么了！”“你会吗？”我问。她噎住了，脸憋得有点红，

把卷子拍回来。“老师没讲吗？！”“讲了。没听懂。”她喘了口粗气，猛地站起来去倒水。

回来的时候，脸色阴沉得能滴水。第二天晚上，她带回几本旧参考书，书角卷得厉害，

带着一股旧货市场的霉味。“托人买的。”她语气生硬，没看我。

那上面明明贴着旧书店的三毛钱标签。她开始一边给我织毛衣卖钱，一边陪读。她织两针，

就抬头盯一眼我的作业本。有时我听到她极低声地嘟囔，

像是在跟题目较劲：“……这画的都是啥……”厂里风声紧了，说要优化组合，可能会裁员。

她变得更焦躁，上班拼命，回来累得眼皮打架，也强撑着坐我旁边。

爸有时看不过去：“让孩子歇会儿吧，眼睛看坏了。”她立刻像被点燃的炮仗：“歇？

就知道歇！你想让她以后也像我？像你一样没出息？窝囊！”爸便不再吭声，缩回他的角落。

我的成绩像老牛拉车，慢慢往前挪。第二次测验，六十分。吴慧芳拿着卷子，

对着光看了好久。没笑，但也没骂。“王淼淼多少？”她问，眼睛没离开卷子。“九十二。

”我说。她把卷子拍在桌上，发出“啪”一声响。“还是不如人家！

”“她妈妈给她请了一对一的家教了。”我说，“一小时五十块。”房间里瞬间安静了。

五十块。像一块巨石砸进水里。她没说话，拿起卷子又看，手指捏得发白。那天晚上，

她翻来覆去，床板吱呀响了一夜。4.吴慧芳开始拼命找赚钱的路子。

她把缝纫机踩得嗒嗒响，直到深夜。给人缝裤边，改衣服，眼睛熬得通红。爸说：“这么熬，

眼睛还要不要了。”她说：“瞎了拉倒！总比让人指着脊梁骨骂强！”钱，毛票，分币，

被她仔细捋平，塞进一只破旧的毛线袜子里，藏在枕头底下。她没提请家教的事。

她说：“以后我教你。”她教她认得的字，她会算的题。偶尔教错了，我就停下来，看着她。

她会突然恼火：“看着**嘛！我脸上有字？难道我说错了？”我不说话。她自己拿过书去，

对着昏暗的灯看半天，声音会低下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窘迫：“……哦，是错了。

”然后会更正，脸色讪讪的，接下来的脾气会莫名小下去很多。王阿姨家请客。

庆祝她丈夫升了副处长。新沙发，新电视柜，亮得晃眼。饭桌上是罕见的丰盛。红烧肉，

油炸带鱼，烧鸡。王阿姨热情地招呼，眉眼间全是春风得意。淼淼穿着崭新的粉红色公主裙，

当众弹了一首《致爱丽丝》。吴慧芳脸上堆着笑，不停地给王阿姨夹菜，“吃，吃，别客气。

”仿佛她才是女主人。只是那笑，像糊了一层纸，一戳就破。

王阿姨问：“晓晓奥数学得怎么样啦？跟得上吗？”吴慧芳立刻说：“学！怎么不学！

这次测验考了六十呢！”声音拔得有点高。“哦，”王阿姨笑了笑，轻飘飘地说，

“淼淼这次粗心了点，才考了九十二。不然能拿满分的。”吴慧芳脸上的笑瞬间冻住了，

僵在那里，忘了收回。回家的路，黑漆漆的。她一句话都没说。进了家门，她没开灯，

在黑暗里站了很久。突然，她的声音嘶哑地响起来：“那个家教……怎么找？

”我适应着黑暗，看着她的轮廓。“我明天去问问同学。”她没再说话。

家教是个大三的女生，戴眼镜，很斯文。一小时四十块。吴慧芳跟人磨了半天，磨到三十五。

一周两小时。七十块。她拿出那只旧袜子，把里面的钱倒在床上。毛票，硬币，

小说《当我妈不再卷我后》 当我妈不再卷我后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