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一行皆有深意,便是舐犊之情,也藏着满满的算计。
秋日,长姐终于被接回府中。
昔日那株艳冠群芳的长安锦,如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素色的罗裙空荡荡挂在身上,风轻轻一吹就能将她卷走。
她跪在白玉方砖上叩首,额间沾了灰也浑然不觉。
父亲高坐太师椅,曾经在考查功课时拈须赞赏的手,此刻却只摩挲杯沿。
磕到第八下时,二姐上前搀扶。
「父亲,千错万错都是那宋秀才的错,长姐已知道错了,您就饶恕她罢。」
她用绢帕轻拭长姐额间。
「姐姐也忒实心眼了,这额头若留下疤,毁了容貌不说,传出去倒像是咱家苛待女儿。」
一席话,让上首的父亲和母亲脸色一沉。
长姐顺势握住二姐的手,泪盈于睫。
「姐姐日后一定与妹妹同心同德,好生侍奉双亲。」
自那后,长姐虽重归闺阁,却再难得父亲青眼。
越是如此,长姐便越发刻苦。
晨起临帖,夜半起舞,午时看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