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堡垒外的世界,早已面目全非。程默蹲在一栋摇摇欲坠的写字楼残骸里,
透过破碎的玻璃窗观察着外面的街道。十年前那场灾难后,城市变成了废墟,
人类变成了猎物。而现在,太阳正缓缓西沉,将整片废墟染成血色。"再找最后一栋楼。
"程默对自己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手枪。那是他仅有的武器,子弹只剩下三发。
他像一只谨慎的老鼠,贴着墙壁移动。二十三层的高度让风呼啸而过,吹乱了他油腻的头发。
程默已经记不清上次洗澡是什么时候了,在末世,干净的水比黄金还珍贵。
写字楼的办公室门大多敞开着,里面一片狼藉。程默轻车熟路地翻找着抽屉和柜子,
希望能找到些有用的东西——一盒抗生素、一块压缩饼干,或者哪怕是一支笔,
在堡垒里都能换到不错的报酬。突然,他的手指碰到了什么金属物体。程默拨开厚厚的灰尘,
一个古铜色的怀表映入眼帘。它看起来异常精致,表盖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
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光泽。"这玩意儿..."程默皱眉,在堡垒的黑市上,
这种古董能换不少物资。他按下表盖的按钮,怀表发出清脆的"咔嗒"声,表盖弹开了。
里面的指针静止不动,表盘上除了常规的数字外,还有一圈程默看不懂的符号。更奇怪的是,
当他触碰表盘时,一阵刺痛从指尖传来,仿佛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见鬼!
"程默甩了甩手,正想把怀表塞进口袋,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异响。
那是爪子摩擦水泥的声音,伴随着低沉的嘶吼。变异兽。程默的心跳骤然加速。他屏住呼吸,
慢慢挪到窗边向下看去——街道上,至少二十只形似狼犬但体型大得多的生物正在徘徊。
它们的皮毛呈现出不自然的灰绿色,眼睛在暮色中发出幽光。更糟的是,
它们似乎嗅到了人类的气味,正朝着这栋楼聚集。程默的喉咙发紧。二十三层,没有电梯,
唯一的楼梯在另一侧。他必须现在就行动,否则一旦被堵在楼里...他刚迈出第一步,
就听到楼梯间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不止一只,至少有四五只变异兽已经上楼了。"该死!
"程默额头渗出冷汗。他环顾四周,办公室没有其他出口。窗户?二十三层跳下去必死无疑。
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兴奋的喘息声。程默握紧了手枪,三发子弹对五只变异兽,
胜算渺茫。就在第一只变异兽冲进办公室的瞬间,程默下意识地按下了怀表的表冠。
世界静止了。不,不仅仅是静止。
程默惊恐地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在倒流——变异兽倒退着离开办公室,
灰尘从地面升起回到原位,甚至连窗外的太阳都开始向东移动。
"这不可能..."程默喃喃自语,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他低头看向怀表,
指针正在逆时针旋转,而那些奇怪的符号则发出微弱的蓝光。十秒钟后,一切恢复正常。
程默发现自己回到了发现怀表的那一刻,手指刚刚碰到那个金属物体。但这次,
他知道了即将发生什么。"变异兽...二十分钟后会到..."程默迅速将怀表塞进口袋,
冲向楼梯间。他必须赶在那些怪物到达前离开。然而当他冲到十五楼时,
下方已经传来爪子抓挠的声音。它们来得比上次更快。程默咬咬牙,再次按下怀表。
又一次回溯。这次他直接放弃搜索,拿到怀表后立即下楼。但当他到达十楼时,
变异兽已经在那里等候。第三次回溯。
第四次...第五次...程默记不清自己尝试了多少次。每次他改变路线或策略,
那些该死的畜生似乎总能预判他的行动。更可怕的是,每次回溯后,
他都能感觉到一种难以形容的疲惫,仿佛有什么东西从他体内被抽走了。
"最后一次..."程默喘着粗气,靠在七楼的墙上。这次他决定铤而走险——不往下走,
而是向上,到天台去。天台上空荡荡的,只有几台锈蚀的空调外机。程默环顾四周,
发现隔壁楼比这栋矮两层,楼间距大约四米。"疯子才会尝试..."他自言自语,
但变异兽的嚎叫已经从楼梯间传来。程默后退几步,助跑,
起跳——他的手指勉强够到了对面楼的边缘,指甲在混凝土上刮出血痕。
程默用尽全力将自己拉上去,滚落到天台上。身后传来愤怒的咆哮,
几只变异兽冲到了天台边缘,但它们不敢跳。程默瘫软在地,大口喘气。他掏出怀表,
发现那些奇怪的符号中有一个已经变成了红色。"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他喃喃道,
将怀表紧紧攥在手心。夜幕降临,程默躲在一家废弃超市的仓库里。他点燃一小块酒精块,
微弱的火光映照着他疲惫的脸。怀表躺在他面前的纸箱上,指针依然静止不动。
经尝试了各种方法——摇晃、上发条、甚至用刀尖轻戳——但除了那个能回溯时间的功能外,
他搞不懂这玩意儿的其他用途。"十分钟..."程默回想着,
每次回溯的时间跨度大约是十分钟。而且似乎有使用限制,他今天已经无法再次激活它了。
仓库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程默立刻熄灭火焰,握紧手枪。声音渐渐远去,可能是老鼠,
或者更小的变异生物。他松了口气,再次看向怀表。在末世,这样的神器意味着什么?
无数次重来的机会?死里逃生的保障?程默不知道的是,当他第七次按下表冠时,
在废墟的某个角落,一个穿黑风衣的男人突然抬头望向天空,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异常。
"又来了..."男人低声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这次是谁?"第二天清晨,
程默继续向钢铁堡垒方向前进。怀表被他用绳子挂在脖子上,藏在衣服里。他需要回到堡垒,
补充物资,更重要的是——找出这个怀表的秘密。穿过一片居民区时,
程默听到了微弱的哭声。他本能地想要忽略。在末世,多管闲事等于自杀。
但那哭声如此稚嫩,像是个孩子。程默咬了咬牙,循声找去。在一栋半塌的公寓楼里,
他发现了一个躲在衣柜里的小女孩,约莫七八岁的样子,瘦得皮包骨头。"别过来!
"小女孩抓起一块碎玻璃对准程默,手抖得像风中的树叶。"冷静,我不会伤害你。
"程默慢慢蹲下,保持距离,"你一个人?"小女孩的眼中充满警惕,
但饥饿最终战胜了恐惧。
她点了点头:"爸爸妈妈...被怪物抓走了...三天前..."程默叹了口气,
从背包里拿出半块压缩饼干:"吃吧。"小女孩狼吞虎咽时,程默检查了周围环境。
这里离堡垒还有一天路程,带上孩子会大大减慢速度,而且增加风险。
但他不能把她留在这里等死。正当程默思考时,地面突然震动起来。远处传来轰隆声,
像是千军万马在奔腾。"尸潮!"程默脸色大变。他冲到窗边,
看到地平线上黑压压的一片——数百,不,数千只行尸正朝这个方向移动。"我们得立刻走!
"程默拉起小女孩,但她吓得腿软,根本跑不动。尸潮的速度远超预期,
转眼间最近的已经冲进了公寓楼。程默能听到它们撞开一层层门的巨响。"抓紧我!
"程默抱起小女孩,冲向消防通道。但刚下到三楼,他们就迎面撞上了五六只行尸。
程默开枪,两发子弹爆了两只行尸的头,但更多的涌了上来。一只行尸抓住小女孩的脚踝,
她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千钧一发之际,程默按下怀表。世界再次倒流。这次,
程默在听到哭声时就做好了准备。他找到小女孩后,二话不说抱起她就跑,
赶在尸潮到来前离开了危险区域。"你...你怎么知道会有怪物来?
"小女孩伏在程默背上,怯生生地问。"直觉。"程默简短地回答,
感受着怀表在胸前沉甸甸的重量。他们走了大半天,小女孩告诉程默她叫林小雨。
程默分给她最后一点水,自己的喉咙却干得冒烟。"前面有个加油站,也许能找到补给。
"程默说,但当他靠近时,发现加油站已经被一群掠夺者占领了。
五六个彪形大汉坐在加油站的便利店里,身旁堆满了各种物资。他们装备精良,
有自动步枪和砍刀。程默拉着小雨躲在一辆废弃汽车后面。"我们绕路。"他低声说。
就在这时,小雨的肚子发出响亮的咕噜声。便利店里的掠夺者立刻警觉起来。"谁在那里!
"一个光头大汉端起枪,朝他们的方向走来。程默暗叫不好,正准备再次使用怀表,
却发现怀表变得滚烫,那些符号全部变成了红色,无法启动。"该死!
"程默拔出只剩一发子弹的手枪,将小雨护在身后。光头大汉绕过汽车,
狞笑着看着他们:"看看我们发现了什么——一只老鼠和一个小点心。
"其他掠夺者也围了过来。程默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他和小雨几乎没有生还可能。
就在光头大汉举枪的瞬间,一声枪响从远处传来。大汉的眉心出现一个血洞,
直挺挺地倒下了。其他掠夺者惊慌失措,四处寻找**。又是几声枪响,又有两人倒地。
"狙击手!快跑!"剩下的掠夺者仓皇逃窜。程默紧紧抱住吓呆的小雨,警惕地环顾四周。
是谁救了他们?一个穿黑风衣的男人从远处的建筑物上滑降而下,动作矫健得像只猫。
他走近后,程默看清了他的样子——三十岁出头,面容冷峻,右眼有一道疤痕,
手里拿着一把改装过的狙击步枪。"你们没事吧?"男人问,声音低沉。
程默没有放松警惕:"为什么要帮我们?"男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盯着程默的胸口。
程默这才发现,怀表不知何时从衣领里滑了出来,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果然..."男人叹了口气,"我就感觉到时空波动。你用了多少次?
"程默心头一震:"你...你知道这个怀表?""比你了解的多得多。"男人环顾四周,
"这里不安全,跟我来。我叫陆远。"程默犹豫了。这个陌生人知道怀表的秘密,是福是祸?
小雨拉了拉程默的衣角:"程叔叔,我害怕..."程默最终决定跟陆远走。至少目前看来,
这人救了他们的命。陆远带他们来到一处隐蔽的地下室,入口巧妙地隐藏在一口枯井里。
地下室虽小但设备齐全,有发电机、***和一些简单的医疗用品。"吃吧。
"陆远递给小雨一盒罐头,她狼吞虎咽起来。程默没动食物,直接问道:"怀表是怎么回事?
你又是谁?"陆远坐在一张简陋的椅子上,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我是守望者,
负责监测时空异常。那个怀表不是普通的古董,它是'时之锚',理论上应该由我们保管。
""时空异常?"程默皱眉,"你是说时间回溯?""不只是回溯。"陆远严肃地说,
"每次你使用它逆转时间,都在这个世界的时间线上撕开一个小口子。一两次没关系,
但用得越多,裂缝就越大。"程默想起每次回溯后的疲惫感:"有什么后果?
""最直接的后果就是——"陆远突然停下,侧耳倾听,脸色骤变,"它们来了。
""什么来了?"程默刚问出口,就听到地面上传来诡异的嘶吼声,不像行尸也不像变异兽,
而是一种他从未听过的声音。"时痕猎犬。"陆远迅速拿起武器,
"它们被时空裂缝吸引而来。你的频繁回溯把它们招来了!"程默感到怀表再次变得滚烫,
小说《末日时序者》 末日时序者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