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得到外祖家的传世医书后,宋锦音便一心想研制出能够“美白养颜”的胭脂水粉,望得到京中贵妇千金们的认可。
甚至立志成为京中的第一女商。
可她到底医术不精,一味药用错,导致京中使用了她的东西的贵人们,全都一夜烂脸起了疹子。
才闯下了无法承担的大祸,被太后重罚。
而那时候,宋锦书已研制出了解药,本想拿去让她将功补过。
可宋锦音却恩将仇报,抢走了解药的配方,还撺掇父兄把她送去了城外的静修庵。
宋锦音拿着她的药方,解救了深陷毁容烂脸的贵妇千金们,成为了京中人人追捧的神医。
她却被宋锦音污蔑,变成了不守妇道、谋财害命、毫无世家风骨的罪妇。
如今,宋锦音还用着她当初的方子,做出了更好的东西,不仅是当今太后都直言夸赞的第一女商,还是京中贵妇千金们眼中的救命恩人。
宋锦音拿过来的这些东西,便是她的商铺里卖的最好的产品。
宋锦书取出来一些,涂抹在脸上,质地水润,很快揉开,散发出一股浓浓的香味。
东西的确比以前精进了不少,却还不知道效果。
一旁伺候的秋兰见状,却吓了一跳,“夫人……您、您怎么能把二小姐送来的东西抹在脸上?”
自两年前那件事后,她身边的姑娘们便对宋锦音调制出来的东西有了心理阴影,任凭外面吹得再好,她们却是碰都不敢碰。
更何况宋锦音和她们家夫人还有着如此深的恩怨。
宋锦音却笑了笑,“不亲自试一试,怎知深浅?你难道不相信你家夫人的医术?”
“信,自是信的,可夫人要试,也不能拿自己的脸试。”秋兰着急道,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将自己的脸凑到宋锦书面前,“夫人若要试,便拿奴婢的脸试。”
宋锦书一愣,心里淌过一阵暖流。
紫苏紫菱,秋兰秋菊,她们都是随自己从宋家过来的陪嫁丫鬟。
紫苏紫菱自小同她一起长大,感情最是深厚,她一向待她们如亲姐妹无二。
可紫菱却背叛了她。
偷拿她的东西,在她失势的时候全都献给了宋锦音,只为得到宋锦音的青睐。
宋锦书眼眶微湿,伸手揉了揉她凑过来的脸,淡淡一笑:“你的脸也是脸,女子的脸最是珍贵,我又怎么能拿你的脸来试?”
“奴婢的脸再珍贵也比不上夫人珍贵,夫人可不能不拿自己的容貌当回事!”秋兰语气严肃道,想起来什么,变了变脸色。
“对了夫人,奴婢听说,二小姐如今卖的这些东西,用的还是您之前的原方,若不是紫菱当初卖主求荣,把您的原方偷去给了二小姐,她如今的生意也不会做的这么大!”
提起此事,秋兰便觉得生气,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夫人待她们那么好,可紫菱却背叛了夫人,陷夫人于不义!
宋锦书听着这话,若有所思,安抚地看她一眼,“我知道,此事我心中有数。”
这两年,宋锦音用着她的东西,赚得盆盈钵满,那她欠她的,也该还回来了。
“那奴婢便放心了,”秋兰这才道:“夫人先忙,奴婢便不打扰您了,若还要试,您再叫奴婢。”
宋锦书点点头,又让她拿来纸笔,将所需的药材写了下来。
*
入夜,御书房早早点上了宫灯,殿内灯火通明。
年轻帝王坐在案桌前,处理着堆积如山的奏折。
身着黑衣的暗卫林郁上前,呈上一封密信,“陛下,静修庵那几人都已查明身份,的确是戾帝余孽,有人走漏了消息,要在那日对您动手,朝中同党都已查出来了。”
男人接过密信,修长指尖挑开信封,低眸扫了眼纸上的名单,轻哂一声,低冷的嗓音深沉凛冽:“这群人既然如此忠心,朕便成全他们下去与戾帝团聚。”
“是。”林郁应下,迟疑片刻道:“不过,听说定远侯之子前几日也去过静修庵,接了个人回京。”
“哦?”殷策闻言,狭长的丹凤微眼抬,漆黑的的双眸淬着股深不见底的寒气,“是么?”
“据说是定远侯的发妻,两年前被那女人罚去了静修庵……”
他话还未说完,便听总管太监陈公公在外通秉道:“陛下,定远侯与宋少将军求见。”
殷策看了眼林郁,眉梢微挑:“宣。”
林郁见状,身形一闪很快消失不见。
陆墨渊和宋锦程走了进来,二人皆一身戎装,黑色铁甲衬得二人身形高大魁梧,浑身透着股战场上淬炼出的杀气。
二人撩袍跪下,行了个礼,“微臣参见陛下。”
“平身。”
二人起身,陆墨渊才道:“陛下,军中传来捷报,铁骑军一至北蛮便扫清了湘王的全部余孽,大获全胜,不日便可班师回朝。”
殷策:“陆卿办事朕向来放心,铁骑军回朝后,全军重重有赏。”
“谢陛下隆恩。”
“铁骑军是陛下亲手带出来的兵,自然骁勇善战,一往无前。”一旁的宋锦程语气敬佩道,他与皇帝在军中便相识,见识过他过人的军事能力,由衷佩服。
他说完想起来什么,看向龙椅上的男人,忍不住调侃道:“不过微臣听闻陛下近日从静修庵接了一名女子回宫,还封了美人,看来陛下这后宫终于要有娘娘了?”
殷策眸底掠过一丝暗芒,低眸睨着他,“你消息倒是灵通。”
“不是臣消息灵通,而是这朝中都传遍了,据说御史台的那几个老头气得都想撞柱了。”宋锦程笑道:“放着那么多京城贵女您不要,却从庵里接人进宫,臣都好奇这位娘娘是怎样的天姿绝色,才能入陛下的眼了。”
殷策淡笑,却没接茬,只是想起来什么,看了眼陆墨渊,“朕记得,陆卿的发妻当年便是被罚去静修庵闭门思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