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江奕辰是邻居,小学初中同班,高中他理我文。>所有人都说我们是天生一对,
只有我知道他有多讨厌我。>高中他总给理科班花讲题,大学又和系花形影不离。
>毕业晚会我喝醉了,揪着他领带哭诉:“你凭什么不对我笑?
”>他把我按在图书馆书架间:“我忍了十年,你还要我怎样笑?
”>“那个系花……”>“我表姐。”他咬住我耳尖,“现在能专心接吻了吗?
”---九月的暑气尚未完全褪去,大学迎新处人声鼎沸,
空气里混杂着汗味、劣质香水和塑胶宣传页的油墨气息,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
我拖着巨大的行李箱,在攒动的人头缝隙里艰难穿行,每一步都像陷在温热的泥沼里。然后,
毫无征兆地,他就撞进了我的视线。江奕辰。即使隔着一整个操场的喧闹和无数陌生的面孔,
我也能一眼把他从背景里精准地抠出来。他站在物理系的迎新棚子下,背脊挺得笔直,
像一棵过分孤拔的树。周围是嘈杂的喧嚣,汗流浃背忙着登记的新生,
还有几个明显是学姐的女生围着他,脸上挂着过分热情的笑容,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
他微微侧着头,表情很淡,既没有显出不耐,也没有多少温度,只是听着。
阳光穿过棚顶的缝隙落下来,照亮他白衬衫领口一丝不苟系紧的第二颗纽扣,
还有下颌那道我从小看到大的、利落的线条。心脏猛地一跳,随即沉下去,
在胃里凝成一个酸涩的小球。十年了。从同一栋筒子楼门对门的邻居,
到小学同桌共用一块橡皮擦,初中肩并肩骑车穿过落满梧桐叶的街道。十年里,
我们像两株被强行栽种在一起的植物,根系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早已纠缠不清。
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当然,夏林晚和江奕辰,名字就该连在一起写。只有我知道,
这盘根错节的下面,埋着多少我的难堪和他的……厌烦。“同学!同学!文学院这边报到!
”一个戴着厚厚眼镜的学姐用力拍了拍我面前的桌子,总算把我从失焦的凝望里拽了回来。
我慌忙低头,掩饰性地去翻找录取通知书,指尖触到纸张冰凉的边缘,
心却还留在物理系那块小小的阴影里,留在江奕辰冷淡的侧脸上。一种熟悉的疲惫感,
细细密密地爬上四肢百骸。大学同城,这曾是我在得知高考分数那晚,
躲在被子里偷偷笑出声的隐秘喜悦。此刻,却只剩下一种前途未卜的沉重。高中文理分科,
像一把生锈的钝刀,终于把我们之间那层若有若无的薄纱彻底割裂开来。
我抱着厚重的历史书和笔记,
低头匆匆穿过连接高一高二教学楼那条长长的、光线略显昏暗的走廊。高二年级月考刚结束,
空气里还残留着试卷油墨和粉笔灰混合的味道,以及一种紧绷过后的松懈感。走廊尽头,
高二理科重点班的后门敞开着,隐隐传出讲题的声音。那声音低沉平缓,
带着一种独特的冷静节奏,像精密仪器运行的嗡鸣。我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鬼使神差地,我停在门口不远处一根粗大的承重柱后面,借着它的阴影藏住自己。
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缝隙,落向里面。江奕辰坐在靠窗的位置,旁边站着一个女生。
是我们年级公认的理科班花,苏晴。她微微弯着腰,乌黑的发梢垂下来,
几乎要碰到江奕辰握笔的手背。她指着一道物理大题,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困惑和求知欲。
“这里,”江奕辰的声音清晰地传来,语调没有起伏,像在陈述一个定理,
“动能定理和动量守恒联立。受力分析图你再画一遍。
”他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草稿纸上的某个位置,指尖干净,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
苏晴立刻拿起笔,依言画起来,偶尔侧过脸小声询问一句。江奕辰垂着眼,
目光落在她笔尖划过的轨迹上,偶尔简短地回应一个音节,或者用笔尖在纸上轻轻一点。
阳光透过窗户,给他专注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浅金色的光晕,睫毛在眼睑下投下细密的阴影。
他神情平静,甚至算得上耐心,那种他面对我时,几乎从未有过的耐心。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闷闷地疼,呼吸都变得滞涩。我死死抱着怀里的书,
纸张坚硬的棱角硌得手臂生疼。记忆的碎片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小时候我摔破了膝盖,
他只是皱着眉丢给我一块创可贴;初中我绞尽脑汁解不开的数学题,他扫一眼,列出算式,
连多一个字解释都吝啬;更近的,是暑假里,我鼓足勇气问他大学志愿,他站在我家门口,
逆着楼道昏黄的光,只丢下一句冰冷的“物理”,便转身进了对面的门。每一次,
他看我的眼神,都像在看一道解错步骤的题,带着审视和不易察觉的疏离。
柱子冰凉的触感透过薄薄的校服衬衫渗进来,我猛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收回目光。
有什么好难过的呢?夏林晚,这不就是你早就知道的吗?他讨厌你。他所有的耐心和温度,
都吝啬于给你一丝一毫。我低下头,加快脚步,
几乎是逃离般地冲向了走廊另一端属于文科班的喧闹。身后,那低沉平缓的讲题声,
像细小的冰针,密密地扎进我的耳膜。大学的日子像被按下了快进键,四季轮转得悄无声息。
江奕辰依旧是那个江奕辰。物理系的高岭之花,成绩单永远挂在榜首,面容清俊,气质冷冽,
白衬衫的扣子永远扣到最上面一颗,隔绝了所有试图靠近的温度。
我们偶尔在偌大的校园里遇见,在通往不同教学楼的分岔路口,在拥挤的学生食堂,
在图书馆浩如烟海的架子间。每一次,都是我先看到他。他走路很快,
步伐带着一种理科生特有的精确感,目不斜视,仿佛周遭的喧嚣都与他无关。有时候,
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掠过我所在的方向,但当我鼓起勇气看过去时,
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永远只有一片沉静的、不起波澜的湖水。没有惊讶,没有停留,
更没有……我想象中任何一丝丝或许会存在的熟稔。然后,
一个身影开始高频地出现在他身边。物理系的系花,周薇。她像一株精心培育的玫瑰,
明媚张扬,走到哪里都是视线的焦点。她常常出现在江奕辰左右,一起去图书馆,
一起去二食堂角落那个据说咖啡还不错的窗口,甚至并肩走在傍晚的林荫道上。
周薇说话时喜欢微微侧着头看江奕辰,脸上带着明媚又自信的笑容。而江奕辰,
他依旧是那副平淡的样子,但会听她说完,偶尔回应一两句。那种距离感,
似乎比对待旁人要模糊一些。每一次看见他们走在一起,周薇明艳的笑脸,
江奕辰虽冷淡却并不排斥的姿态,都像一把细小的锉刀,在我心上反复磨砺。
那些高中时在理科班门口窥见的画面,和眼前的情景重叠、放大,
最终凝固成一个冰冷的事实:江奕辰的世界里,确实有允许靠近的存在,但那里面,
从来都没有夏林晚的位置。我的日子也并非一片灰暗。文学院的生活自有它的色彩,
我交到了朋友,加入了喜欢的社团,泡在图书馆里看那些能让我暂时忘记现实的小说。
只是每一次深夜从图书馆出来,抱着厚厚的书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看着路灯把自己的影子拉长又缩短,那种从心底蔓延开的空洞感,总会如期而至,
提醒着我某个无法填补的缺失。有几次,在社团活动或者校际联谊的场合,我遇到过周薇。
她是个耀眼的存在,谈吐大方,逻辑清晰,带着理科生特有的爽利。
她甚至主动和我聊起过江奕辰,语气熟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亲近感。“江奕辰啊,
他就是那样,闷葫芦一个,跟他说话得做好被冻伤的准备。”周薇笑着摆摆手,
精致的指甲在灯光下闪着光,“不过人其实挺好,就是不会表达。”她语气里的熟稔像针,
刺得我指尖发麻。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附和着:“是啊,从小就这样,冷冰冰的。
”心里却有个声音在尖叫:他对我,连这份“挺好”都吝于施舍。四年时光,
就在这种无望的凝望和自我劝解的拉扯中,飞快地滑向了终点。
毕业晚会定在学校最大的综合礼堂。
空气里弥漫着香槟、廉价香水、离愁别绪和一种末日狂欢般的放纵气息。
闪烁的彩灯切割着人影,震耳的音乐捶打着鼓膜。我穿着一条并不算合身的黑色小礼裙,
坐在角落的阴影里,手里端着一杯不知被谁塞过来的、气泡早已消散殆尽的香槟。
目光却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穿过晃动的人影和迷离的光线,
牢牢锁在不远处卡座里的那个人身上。江奕辰。他陷在柔软的沙发里,
周遭是几个相熟的男生和……周薇。周薇今天格外明艳,火红的裙子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她挨着江奕辰坐得很近,侧身在他耳边说着什么,笑得花枝乱颤。一个男生递过来一杯酒,
似乎是起哄要江奕辰喝。周薇笑着,很自然地伸手去挡,那姿态亲昵又带着点维护的意味。
江奕辰脸上没什么表情,灯光在他清俊的侧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阴影。他抬手,
似乎是拒绝了那杯酒,动作间,白衬衫袖口下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腕。那一幕,
像一根燃到尽头的引线,终于引爆了积压在我心底四年的、不,是十年的委屈、不甘和绝望。
凭什么?凭什么他对所有人都能维持那份疏离但基本的礼貌,唯独对我吝啬一个眼神?
凭什么他可以允许别人靠近,甚至周薇那样亲密地坐在他身边,
却连一个敷衍的笑容都从未对我绽开?凭什么我夏林晚,在他江奕辰的人生剧本里,
永远只能扮演一个惹人厌烦的、需要被忽略的背景板?一股灼热的气流猛地冲上头顶,
烧得我眼眶发烫。手里的香槟杯不知何时已经空了。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高跟鞋踩在光滑的地板上,有些不稳。世界在旋转,
音乐声、笑闹声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噪音,只有那个卡座,只有江奕辰冷淡的侧影,
在我的视野里无比清晰。我拨开挡路的人,踉踉跄跄地冲了过去。酒精麻痹了神经,
也摧毁了所有理智的堤坝。“江奕辰!”我的声音带着自己都陌生的尖锐,
穿透了嘈杂的音乐。卡座里的人都愕然地转过头。周薇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惊讶地看着我。
江奕辰也抬起了头。那双沉静的黑眸看向我,里面似乎掠过一丝极快的、难以捕捉的情绪,
快得让我以为是错觉,随即又恢复成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他微微蹙起了眉。就是这皱眉!
这熟悉的、仿佛看到什么麻烦东西的神情!十年积攒的委屈和酒精的蛮力拧成了一股疯狂。
我什么也顾不上了,几乎是扑了过去,目标精准——他系得一丝不苟的领带。
冰凉的丝绸触感攥进手心,带着他身上那种干净又冷冽的气息。我用尽全身力气揪紧,
猛地往下一拽。猝不及防的巨大力量让他身体被迫前倾,
那张清俊得让我心痛的脸瞬间离我只有咫尺之遥。
我能清晰地看到他因惊讶而微微睁大的瞳孔,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脸颊。
他颈间的喉结因为我的拉扯而明显地滚动了一下。“你…你凭什么!”眼泪终于决堤,
汹涌地冲出眼眶,滚烫地滑落,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破碎得不成样子,
“凭什么从来不对我笑一下?凭什么……凭什么那么讨厌我?江奕辰!你告诉我啊!
”世界仿佛在那一刻静止了。卡座里的喧嚣、整个礼堂的狂欢音乐,都像被按下了静音键。
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和压抑不住的抽泣声,还有眼前这张近在咫尺、写满惊愕的脸。
周围的空气凝固了,时间被拉扯成粘稠的胶质。江奕辰脸上的惊愕只存在了短短一瞬,
快得像幻觉。随即,那双深潭般的眼睛骤然沉了下去,仿佛有风暴在无声地凝聚。
他周身那股冷冽的气息瞬间变得极具压迫感,像寒潮席卷而来。
他猛地扣住了我揪着他领带的手腕。他的手指修长有力,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几乎要捏碎我的腕骨。疼痛让我倒抽一口冷气,混沌的脑子被这剧痛刺得清醒了一瞬,
随之而来的是灭顶的恐慌和羞耻——我做了什么?!下一秒,天旋地转。他霍然起身,
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我被他攥着手腕,像个破败的玩偶,
毫无反抗之力地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卡座里粗暴地拽了出来。
周围惊愕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我身上,**辣的。我踉跄着,高跟鞋几乎崴断,
视线被泪水糊得一片模糊,只能被动地被他拖着,跌跌撞撞地穿过拥挤扭动的人群。
震耳的音乐、闪烁的彩灯、模糊的人脸……一切都成了混乱扭曲的背景。他走得极快,
步伐带着一种压抑的狂怒,我几乎是被他半拖半拽着向前。
手腕上的疼痛尖锐地提醒着我现实的荒谬和即将到来的未知风暴。
我们冲出了礼堂厚重的大门,夜晚微凉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草木的气息,
却丝毫不能平息我胸腔里那团灼烧的火焰和灭顶的恐惧。他没有丝毫停顿,
拽着我径直走向不远处那栋在夜色中沉默矗立的巨大建筑——图书馆。毕业晚会期间,
这里人迹罕至,只有门口几盏孤零零的路灯投下昏黄的光晕。侧门虚掩着,
他熟门熟路地推开,一把将我拉了进去。“砰”的一声轻响,门在身后关上,
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喧嚣。图书馆内部一片死寂,
巨大的空间里只有安全出口指示灯散发着幽幽的绿光,
勉强勾勒出一排排高耸入天花板的、如同巨人肋骨般的书架轮廓。
空气中弥漫着纸张、灰尘和经年累月的油墨气味,冰冷而沉重。他拖着我,
脚步没有丝毫放缓,径直走向两排书架之间最深、最暗的缝隙。高大的书架投下浓重的阴影,
将我们彻底吞没。这里的光线微弱得只能勉强看清彼此的轮廓。他终于停下,
松开了钳制我手腕的手。那力道消失的瞬间,我的手腕传来一阵麻木的刺痛。
我背靠着冰冷坚硬的书架木板,退无可退,只能大口喘息,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几乎要冲破喉咙。眼泪还在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混合着汗水,狼狈不堪。黑暗中,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他沉重的呼吸近在咫尺,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热度,
喷在我的额发上,像滚烫的蒸汽。那强大的压迫感几乎让我窒息。沉默。
令人窒息的沉默在狭小的空间里蔓延,只有我和他粗重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撞击着书架上沉默的典籍。然后,他开口了。声音低沉得可怕,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裹挟着压抑了太久太久、终于冲破冰层的熔岩,
滚烫而喑哑:“我忍了十年……”他向前逼近一步,
温热的胸膛几乎贴上我冰冷的礼服布料,那热度烫得我浑身一颤,“夏林晚,你告诉我,
你还要我怎样笑?”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鼓槌,狠狠砸在我的耳膜上,砸得我头晕目眩。
“忍了十年”?他……在忍什么?忍我的存在?忍我的靠近?忍到终于忍无可忍,
要在毕业这天彻底爆发了吗?委屈、恐惧、还有一丝荒谬的愤怒猛地冲上头顶,
冲散了酒精的迷障。我抬起头,透过朦胧的泪眼,试图在黑暗中看清他的脸,
声音带着哭腔和豁出去的尖锐:“你忍什么?!忍我碍眼?忍我烦你?那你和周薇呢?
你对她笑得出来!你让她靠那么近!你……”我语无伦次,
积压多年的酸涩和嫉妒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口,“那个系花……”“周薇是我表姐。
”冰冷、清晰、斩钉截铁的一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冰锥,瞬间刺穿了我所有的控诉和臆想。
表……表姐?我猛地僵住,后面的话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掐断在喉咙里。大脑一片空白,
嗡嗡作响。周薇……是江奕辰的表姐?那个物理系的系花?那个他大学四年形影不离的女生?
那个在我面前用熟稔语气谈论他的周薇……是他的表姐?!黑暗中,
我仿佛能听到自己世界观碎裂崩塌的声音。
十年来的所有猜测、所有委屈、所有自以为是的确凿证据——他给苏晴讲题时的耐心,
他和周薇并肩行走的画面——在这一刻,被这短短五个字彻底打败、粉碎。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迟来的、令人窒息的羞耻感瞬间攫住了我。我张了张嘴,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像一条离水的鱼。就在我陷入彻底的混乱和僵滞时,黑暗中,
他再次动了。一只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猛地扣住了我的下颌,迫使我的脸微微抬起。
他的指腹带着薄茧,有些粗糙,温度却高得惊人。紧接着,
一个滚烫的、带着薄怒和某种难以言喻焦灼的吻,狠狠地压了下来。没有试探,没有温柔,
近乎粗暴地封缄了我所有未出口的混乱和疑问。世界彻底失声,
小说《青梅汽水有点甜》 青梅汽水有点甜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