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桌上有我折的1095只千纸鹤我暗恋江屿三年,每天折一只纸鹤放进他课桌。
全校都知道冰山校草有个神秘追求者,却无人知晓是我。毕业典礼那天,
他举着玻璃瓶上台:“这一千零九十五只纸鹤的主人——”追光灯突然打在我脸上。
“我认得你的折纸习惯。”他笑着走到我面前,“每一只翅膀的折痕,都是你的签名。
”01纸鹤的秘密江屿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他课桌里突然出现的纸鹤来自谁。三年来,
这几乎成了我雷打不动的仪式。每天清晨,在早自习的喧闹还未完全苏醒之前,
在值日生拖过地的水汽还微微带着凉意的时候,我会像一道无声的影子,
悄然溜进高二(1)班的后门。目标明确——最后一排靠窗那个位置,江屿的课桌。
指尖带着一点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颤,拉开桌肚,将一只新折好的纸鹤轻轻放进去,
压在书本的最上方。然后迅速撤离,心跳在胸腔里擂得又急又重,
仿佛刚完成了一项惊天的秘密任务。偶尔,会撞见零星几个来得极早的同学,
他们大多埋头于书本,或者趴在桌上补觉,对我的来去匆匆早已习以为常,顶多抬下眼皮,
又漠然地垂下。这很好,我要的就是这种彻底的透明。高三开学第一天,
空气里还残留着暑假尾巴的慵懒,又被新学期的紧张感冲得七零八落。
我抱着一摞刚领到的新教材,沉甸甸的,压得胳膊有些发酸。
穿过教学楼前那片被夏日骄阳晒得蔫头耷脑的绿化带时,目光习惯性地投向篮球场。果然,
他在那里。江屿穿着红色的球衣,身形挺拔得像一棵小白杨。篮球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
一个干净利落的假动作晃过防守队员,起跳,手腕轻轻一压,
橘红色的球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空心入网。汗水顺着他利落的短发滑过轮廓分明的下颌线,
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场边立刻响起几声压抑的尖叫和掌声。他总是这样,
轻而易举就能攫取所有人的视线。我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抱着书本的手指微微收紧,
纸张边缘硌着掌心,带来一丝清晰的钝痛。心底有个角落,既酸涩又隐秘地膨胀着。三年了,
这种感觉非但没有被时间磨平,反而像藤蔓,缠绕得越来越紧。我深吸一口气,
空气里弥漫着塑胶跑道被晒出的微焦气味和青草香,
混杂着他身上那种……大概是阳光和汗水混合的、无法具体形容却让我心跳失衡的气息。
他打完一场,走到场边拿起矿泉水瓶,仰头灌了几口。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
我的目光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黏在他身上。就在这时,我看见他弯腰,
从放在裁判席凳子下的黑色运动包里,拿出了一个东西。一个透明的玻璃瓶。
瓶身折射着上午明亮的阳光,晃得我眼睛刺痛。瓶子里,是满满当当的、五颜六色的纸鹤。
它们挤在一起,翅膀挨着翅膀,像一片凝固的、斑斓的云霞。我浑身的血液,
仿佛在这一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那是我昨天傍晚放进去的纸鹤!
那只用淡紫色糖纸折的、翅膀内侧被我习惯性捏得格外紧实的小东西!
它就在那瓶子的最上方,紫色在一片斑斓中异常醒目。怎么回事?他发现了?
他把它拿出来……带到了球场?放在所有人都可能看到的地方?
一股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我。仿佛赤身裸体站在聚光灯下,
所有精心掩藏的角落都暴露无遗。
感觉到周围空气里漂浮的窃窃私语和探究目光——尽管此刻根本没人注意到角落里僵住的我。
巨大的羞耻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头顶,几乎无法呼吸。
02纸鹤的守护就在我快要被这突如其来的曝光击垮时,一个身影飞快地跑向裁判席。
是江屿的队友,那个总是咋咋呼呼的高个子后卫张超。“哟,屿哥!又收到‘神秘礼物’啦?
”张超的声音带着运动后的亢奋,穿透了半个球场,也像针一样扎在我耳膜上,
“这都攒了多少了?一千只?啧啧啧,这毅力,追你的人可真够执着的!
就是不知道何方神圣啊?”张超笑嘻嘻地伸手,似乎想去碰那个玻璃瓶。
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江屿的动作更快。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侧身,
挡住了张超伸过来的手,同时手臂一伸,稳稳地将那个玻璃瓶捞回自己怀里。
他的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保护姿态,流畅而自然。“少碰。”他的声音不高,
甚至因为刚运动完有些微喘,却异常清晰地传了过来,带着一贯的清冷质感,
没什么情绪起伏。张超讪讪地收回手,挠了挠头:“切,小气!看看都不行?屿哥,
你不会真对这‘千纸鹤姑娘’上心了吧?连个影子都没见过呢!”江屿没再搭理他,
只是低下头,目光落在怀里的玻璃瓶上。阳光透过瓶身,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斑。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指尖似乎隔着冰凉的玻璃,
极其短暂地、极其轻微地触碰了一下瓶口的位置。那个动作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专注和温柔?我的心跳,在那一刻漏跳了半拍,
随即又疯狂地鼓噪起来。他……保护了它?他……在乎这些纸鹤?
这个认知像一道微弱却无比执拗的光,艰难地穿透了我被羞耻和恐慌笼罩的黑暗。
冰封的血液似乎开始重新流动,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暖意。我抱着书的手臂不再发僵,
只是指尖依旧冰凉。我强迫自己挪开视线,转身快步走向自己教室的方向。
背后篮球落地的声音、少年们的呼喊声渐渐模糊。他收起来了。他没有扔掉。
他甚至……不让别人碰。这个念头在接下来的一整天,甚至后来的许多天里,
都在我脑子里反复盘旋,像投入湖心的石子,漾开一圈圈难以平复的涟漪。
这微小的、近乎渺茫的希望,像一颗被小心翼翼埋入贫瘠土壤的种子,
在高三兵荒马乱的日子里,竟也悄然扎下了根。课业压力排山倒海,
成堆的试卷和永远背不完的知识点几乎吞噬了所有时间。但每天清晨,
那个溜进高二(1)班的短暂时刻,却成了我灰色高压生活里唯一固执闪烁的微光。
折纸鹤的纸,从最初的普通作业本纸,
收集来的各种漂亮的包装纸——糖果纸、礼品包装的一角、甚至书店里包书皮剩下的边角料。
每一张纸的选择都带着一点笨拙的用心,希望它能在众多纸鹤里,
多吸引他哪怕零点一秒的目光。有一次,
我甚至冒险用了同桌小雅新买的、带着银色暗纹的进口信纸一角,折了一只格外闪亮的纸鹤。
放进去后,忐忑了好几天,既怕他发现异常,又隐隐期待他能注意到那份不同。
日子在笔尖的沙沙声和翻动书页的哗啦声中飞速滑过。
关于“千纸鹤姑娘”的传说在校园里偶尔还会被提起,尤其在情人节、圣诞节前后,
总有人打赌江屿会不会收到新的“神秘礼物”,或者猜测那个神秘人会不会在毕业时现身。
每次听到这些议论,我都把头埋得更低,心却像被羽毛轻轻搔刮着,又痒又麻。
03便签的冰冷唯一一次让我差点暴露的意外,发生在一个沉闷的午后。
那天我照例去放纸鹤,刚拉开江屿的桌肚,
就听见走廊传来清晰的脚步声和几个男生说笑的声音,越来越近!
其中就有张超那极具辨识度的大嗓门。情急之下,我猛地蹲下身,
蜷缩在他课桌和墙壁形成的狭窄夹角里,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碎肋骨。
脚步声在教室门口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人探头看了一眼,嘟囔了一句“没人啊”,
随即又嘻嘻哈哈地走远了。我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着气,额头上全是冷汗。
目光慌乱地扫过桌肚内部,书本摆放整齐,除了我刚放进去的那只蓝色纸鹤,
角落里似乎还躺着一张……折叠起来的浅绿色便签纸?那不是我放的。我从不放纸条。
好奇心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指尖犹豫着,在理智的边缘挣扎。最终,鬼使神差地,
我飞快地伸进手,用指甲尖极其轻微地将那张便签纸勾了出来。展开,
上面只有一行打印出来的宋体字,冷冰冰不带任何感情:“别再做这种无聊的事。
”字体方正,墨迹清晰。像一盆兜头浇下的冰水,
瞬间浇灭了我刚刚因他保护玻璃瓶而燃起的所有暖意和侥幸。原来……他早就知道了?或者,
这根本不是他写的?是哪个看不惯的同学恶作剧?还是……他委托别人放的?
无数个念头在脑中炸开,混乱不堪。我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将那张便签纸揉成一团,
死死攥在手心,尖锐的纸角硌得掌心生疼。巨大的羞耻感再次排山倒海般袭来,
比上次在篮球场更甚。原来我的小心翼翼,我的满心期冀,在别人眼里,甚至在他眼里,
只是“无聊的事”?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藏身处爬出来,失魂落魄地逃离了高二(1)班。
那张皱巴巴的绿色便签纸,被我扔进了教学楼最偏僻角落的垃圾桶深处,
仿佛扔掉一个烫手的耻辱烙印。那之后的好多天,我像一只被狠狠踩了一脚的蜗牛,
彻底缩回了自己的壳里。清晨的例行“仪式”中断了。路过篮球场时,我强迫自己目不斜视,
用尽全身力气压制住想要搜寻那个红色身影的冲动。
折纸鹤的漂亮纸张被胡乱塞进了抽屉最底层,眼不见为净。“晚晚,你最近怎么啦?
魂不守舍的,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了。”课间,同桌小雅戳了戳我的胳膊,
递过来一块巧克力,“喏,补充点能量,别被卷子榨干了。
”我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剥开锡纸,巧克力的甜腻在舌尖化开,
却只尝到一片苦涩。“没什么,就是……有点累。”我含糊地回答,
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看向高二教学楼的方向。那个角落的窗户,反射着刺眼的白光,
什么也看不清。心里的空洞越来越大。习惯是可怕的,一旦被抽离,
留下的空白反而更清晰地提醒你曾经拥有过什么。那些折纸鹤的清晨,
那些揣测他反应的忐忑,那些微小希望带来的悸动,
早已成为支撑我走过枯燥高三的隐秘支柱。现在支柱骤然抽离,整个人都像被悬在了半空,
无所依凭。我告诉自己,算了,林晚,该醒了。那便签就是答案。三年默默无闻的注视,
终究只是自己感动自己的独角戏。毕业在即,这段无望的暗恋,也该随着高考的结束,
彻底埋葬在这所校园里了。决心是下了,可心口那块地方,还是闷闷地疼。
像是被钝刀子反复地割。04水晶盒的温暖直到那个周五下午。数学老师临时调课,
拖堂了将近二十分钟才放我们离开。教学楼里的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
夕阳的金辉斜斜地铺满了空旷的走廊,拉长了我孤单的影子。为了避开人群,
我选择了从高二教学楼那边绕远路去自行车棚。经过高二(1)班时,
脚步还是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后门没锁,虚掩着一条缝。夕阳的光正好透过门缝,
小说《暗恋签收》 暗恋签收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