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秋辞扭头看向她这边,却没和她视线对接,低眉顺眼问:“您有什么吩咐?”
话落,车内气压更低。
只有叶知忆拨动佛珠的顿声。
几秒后,她才冷问:“你又想闹什么?”
虽然她的语气很淡,但陆秋辞还是听出来,叶知忆生气了。
但他不理解她为什么生气,她们保持距离,难道不是她的要求?
他也不想费心思去猜原因,只顺着她的话说:“抱歉,我可能有点累。”
“累就好好休息。”
之后一路无话。
陆秋辞阖眼遮住不自在,满车的檀香叫他无时无刻不敢放松呼吸。
好在到了宴会现场,叶知忆就没跟他一起了。
给长辈拜寿结束,陆秋辞躲到茶室的阳台休息。
他不怎么会人情交往,从前有爸妈护着,后来有叶知忆护着,他哪怕不交际也不会被怠慢,但七年前他和叶知忆闹翻后,就没少被奚落。
大多骂他不要脸,不顾人伦上赶着倒贴叶知忆。
起风了,初夏的晚风还是有些冷。
陆秋辞正要走,刚要推门,却听见茶室内传来对话。
“知忆,许嘉盛长得有七分像秋辞,但远没有秋辞帅,他的对你的心思大家都看在眼里,你都打算还俗了,干嘛不选秋辞?
陆秋辞顿住,这个问题昨晚他也想问。
五年前,他一支飞天佛舞,成了火遍全网的‘飞天菩萨’。
许嘉盛是影大的学生,打着‘小菩萨’的称号出道。
叶知忆为什么要个赝品也不要他?
到现在,他已经不执着答案了。
这时,叶知忆淡漠声音响起。
“他们没有可比性,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这种话。”
陆秋辞以为自己会痛,但他却还真镇定自如站在这里,继续听她们的对话。
放下叶知忆,似乎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难。
晚上十点,宴会结束。
陆秋辞在阳台上吹久了凤,回澄园就发烧了。
迷糊中,他下意识握紧手腕上的菩提佛珠。
这是他16岁那年冬天高烧不退,叶知忆在寺庙跪了一晚上求来的,从此,他就没怎么生过病。
佛珠的沁凉***燥热,他终于慢慢睡了过去。
第二天被一整喧闹声吵醒。
陆秋辞按着眩晕的头,带着病态的苍白下楼。
却发现院子里种的粉色勿忘我都被拔了。
粉色勿忘我的话语,是永远的爱。
是他18岁那年让人种下,当时他以为自己会一直爱叶知忆,也以为她总有一天会接受他。
鲜妍的花被连根拔起,花瓣落进泥土被碾碎。
像极了陆秋辞这些年纠缠叶知忆,被踩落的情意。
“陆先生。”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陆秋辞的思绪,他扭头,就见穿着白衬衫的许嘉盛冲他微笑走来:“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以后请多多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