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审判庭遭怪谈污染:说真话者石化,撒谎者遭雷劈。
我被迫提审猪八戒,这头猪的万人迷光环却让所有女仙争相顶罪。
嫦娥仙子含泪认罪,百花仙子自承胁迫,连王母侍女都飞扑挡雷。
我快被这离谱场面逼疯,直到唐僧敲着木鱼出现:“悟能,你偷吃的人参果…其实是王母的***吧?”八戒脸上血色尽褪,整个天庭陷入死寂。
——原来真相比谎言更致命。
:天规异变,石像为证天庭,凌霄宝殿偏殿,如今的临时“怪谈审判庭”。
空气里飘着一股子陈年老木头、冷透的香灰,还有一丝若有若无、挥之不去的……石粉味儿。
这味儿钻鼻子,带着一股子死寂的寒意。
我,司律神君玄霄,正襟危坐在冰冷的白玉案后,手指死死***案沿,指关节白得发青。
面前摊开的卷宗,字迹龙飞凤舞,写的全是那头该死的猪——天蓬元帅,不,现在该叫猪八戒——在蟠桃园后山禁地里干的破事:擅闯,偷盗,毁坏先天灵根人参果树。
案子本身不算顶天,麻烦的是这地方。
抬头望去,大殿两侧,原本该侍立金甲神将的地方,如今杵着一尊尊姿势各异、栩栩如生的人形石雕。
有面露惊恐张口欲呼的,有抬手似乎想挡什么却凝固在半空的,还有几个保持着拔刀冲刺的姿势……这些都是之前不信邪,或者心存侥幸,在这规则怪谈污染下的审判庭里说了“真话”的同僚。
他们的石像成了最新、最刺眼的警示牌。
殿顶那一片原本象征祥瑞的七彩琉璃瓦,此刻则布满了狰狞扭曲的焦黑裂痕,像被无数道狂暴的***反复犁过——那是撒谎者付出的代价。
整个大殿,被一种无声的恐怖攥住了咽喉,只剩下我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咚咚咚,震得耳膜生疼。
“带……带人犯猪八戒!”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尾音甚至有点劈叉。
沉重的镣铐声由远及近,叮当作响,打破了死寂。
两个面无表情、动作僵硬得如同提线木偶的金甲天兵,押着一个人影走进殿内。
一股浓烈的、混合着汗味、某种劣质香粉味还有隔夜酒气的浊风扑面而来,冲淡了石粉的冷意,却更让人窒息。
猪八戒来了。
他晃着那颗标志性的硕大猪头,肥硕的身躯裹在一件明显小了一号、绷得紧紧的旧天将袍服里,扣子都崩飞了两颗,露出底下油腻腻的粗布中衣。
那张猪脸上,一对小眼睛滴溜溜地乱转,先是瞟了瞟殿顶的焦黑,又扫了扫旁边的石像群,最后才落在我脸上。
那眼神,没有半分畏惧,反倒像是……一种极其欠揍的“了然”和“委屈”?仿佛他不是来受审的罪囚,而是串门走错了地方。
“哎哟喂,这不是玄霄老弟吗?好久不见,风采依旧啊!”他咧开大嘴,露出几颗发黄的大板牙,声音洪亮得能震落梁上灰,“瞧瞧这地方整的,跟遭了瘟似的,啧啧啧,老猪我今儿个真是走了背字儿,摊上这么个晦气地方……”他一边抱怨,一边试图扭动被锁链捆住的粗壮胳膊,镣铐又是一阵哗啦啦乱响。
“肃静!”我猛地一拍惊堂玉,那一声脆响在空旷的大殿里激起阵阵回音,也震得我自己手心发麻。
必须速战速决,这鬼地方多待一刻都是煎熬。
“猪八戒!蟠桃园后山禁地,可是你擅闯?”“嘿嘿,神君,您这话说的……”猪八戒那对小眼睛眯缝起来,搓了搓蒲扇般的大手,那姿态活像个准备讨价还价的市井屠夫,“俺老猪就是迷路了,您信不?那后山风景好,仙气儿足,俺就想溜达溜达,陶冶陶冶情操……”他话音未落,殿顶一块琉璃瓦毫无征兆地“咔嚓”裂开一道细纹,一丝微弱的电弧滋啦闪过,瞬间又隐没。
撒谎!这头蠢猪!连句像样的谎话都懒得编!我心头火起,几乎要拍案而起。
强行压下怒意,声音更冷:“迷路?迷路能迷到布有三十六重先天禁制的禁地核心?迷路能精准地挖走那棵由王母娘娘亲手栽下、三千年才结三十颗的人参仙果?!”“这……”猪八戒肥厚的猪嘴吧嗒了两下,眼珠转得更快了,“那个……那个果子啊?俺老猪瞧着它长得水灵,红彤彤的,以为是普通的野山梨呢!您也知道,俺老猪胃口大,一时没忍住,就……就啃了两口解解渴嘛!”滋啦——!这次更清晰,一道筷子粗细、蓝白色的细小电弧如同吐信的毒蛇,毫无征兆地从殿顶琉璃瓦的裂缝中猛地蹿下,直劈猪八戒那颗油光水亮的猪头!“嗷——!”猪八戒吓得浑身肥肉一颤,下意识地缩脖子闭眼。
就在那夺命电弧距离他头顶不足三尺的瞬间,一道粉色的身影快如闪电,带着一阵香风猛地从旁侧的仙娥队列中扑出!“神君息怒!不关元帅的事!”那仙娥张开双臂,决绝地挡在猪八戒身前,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异常坚定。
轰!蓝白色的雷光结结实实劈在了那娇小的粉色身影上!刺眼的光芒瞬间吞没了她,一股皮肉焦糊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盖过了石粉味和猪八戒身上的浊气。
光芒散去,原地只剩下一小撮冒着青烟的黑色灰烬,以及几片焦黑的、残破的粉色纱衣碎片,飘飘荡荡地落下。
整个大殿死一般寂静。
落针可闻。
猪八戒瞪大了那双小眼睛,嘴巴张得能塞进他自己的拳头,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惨烈一幕惊呆了。
我僵在白玉案后,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握着惊堂玉的手指冰凉。
不是因为***,而是因为那个仙娥扑出去时,看向猪八戒的眼神——那是一种近乎狂热的、甘愿赴死的痴迷!仿佛挡的不是天罚,是为她的神明献祭!“元帅……元帅您没事吧?”另一个仙娥带着哭音,颤抖着上前,想去搀扶猪八戒。
“放肆!”我猛地回过神,厉声呵斥,声音因惊怒而微微发颤,“干扰审判,顶替罪责,形同共犯!尔等是想步其后尘吗?!”那仙娥被我吼得一哆嗦,停在原地,泪眼婆娑地看着猪八戒,却不敢再上前一步。
猪八戒这时也缓过劲来了,他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完好无损的猪头,看着地上那点黑灰,脸上居然挤出一丝“后怕”和“感激”混合的复杂表情,对着那堆灰烬的方向,瓮声瓮气地叹道:“唉,多好的仙子啊……都是为了老猪我……”他那语调,与其说是哀悼,不如说是……一种奇异的满足感?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头猪身上绝对有鬼!这根本不是正常的天庭仙娥该有的反应!这万人迷光环简直邪门到了极点!“猪八戒!”我强行压下翻腾的恶心感和怒火,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将话题拉回正轨,声音冷得像冰渣,“休要顾左右而言他!本君再问你,人参果树被毁,树根断裂,灵气尽失,可是你为掩盖偷果痕迹所为?!”这一次,猪八戒脸上的“委屈”更浓了,他摊开被锁链束缚的双手,肥肉跟着晃动:“神君呐!您这可真是冤枉死俺老猪了!天地良心!俺老猪就是嘴馋啃了个果子,那树……那树它自己站不稳,风一吹,嘎巴就倒了!真的!俺老猪可以对天发誓!”他话音未落,殿顶那一片焦黑的琉璃瓦区域再次剧烈波动起来,数道比之前粗壮一倍、颜色深蓝、带着毁灭气息的恐怖电弧瞬间凝聚成型,如同数条咆哮的雷龙,张牙舞爪地锁定了他肥硕的身躯!整个大殿的空气被电离,发出噼啪的轻响,恐怖的威压让所有人都喘不过气!这一次,绝非警告!“元帅——!”“不要啊——!”尖叫声四起!不止一个仙娥!三道不同颜色的身影——粉的、绿的、鹅黄的——如同扑火的飞蛾,带着决绝的哭喊,从不同的方向同时扑向猪八戒!她们眼中没有丝毫对***的恐惧,只有对那头猪的狂热担忧!轰!轰!轰!三道粗壮的深蓝***没有丝毫迟滞,精准而残忍地轰然劈落!刺目的蓝光、震耳欲聋的爆响、瞬间弥漫开的浓烈焦臭……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光芒消散,原地只剩下三堆更大的、冒着滚滚浓烟的黑色灰烬,以及几缕被高温瞬间碳化的彩色丝缕。
猪八戒被三个仙娥用生命挡在身后,毫发无伤,只是被爆炸的气浪掀了个趔趄,脸上沾满了飘落的黑灰,显得滑稽又诡异。
他看着那三堆新鲜的灰烬,小眼睛里似乎真的闪过一丝“感动”,肥厚的嘴唇嗫嚅着:“这……这又是何苦呢……”“够了!!!”我再也无法忍受,猛地从白玉案后站起,胸膛剧烈起伏,双眼因为极致的愤怒和荒谬感而布满血丝,死死盯着那头被灰烬和“痴情”环绕的猪妖,一字一句,如同从牙缝里挤出,带着***震怒:“猪八戒!你到底使了什么妖法?!惑乱天庭,戕害仙娥!此等邪术,罪加一等!来人!给我……”“玄霄神君!请暂息***之怒!”一个清冷如冰泉、却又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女声,如同玉磬轻敲,骤然从大殿门口传来,瞬间压下了我的咆哮和殿内残余的***余音。
所有目光,包括我的,齐刷刷地投向门口。
月白色的宫装长裙,流动着清冷的辉光,仿佛将整个广寒宫的孤寂与高洁都穿在了身上。
云鬓高挽,只簪一支简单的玉蟾蜍步摇,却衬得那张清丽绝伦的容颜更加冰雕玉琢,不染凡尘。
广寒宫之主,太阴星君,嫦娥仙子。
她莲步轻移,踏入这充满焦臭和死亡气息的大殿,清冷的眸光扫过地上那几堆刺目的灰烬,黛眉几不可察地轻蹙了一下,流露出一丝淡淡的悲悯。
然而,当她的目光最终落在灰头土脸、被锁链捆着的猪八戒身上时,那悲悯瞬间化作了……一种极其复杂、糅合了痛楚、决然和某种难以言喻情愫的幽深。
我的心,随着她的目光沉了下去,沉到了无底深渊。
完了。
:月宫仙子,飞蛾扑火嫦娥的到来,像是一滴冰水落入了滚油。
整个审判庭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诡异。
那些原本因同伴惨死而面露悲戚或惊恐的仙娥们,在看到嫦娥仙子的瞬间,脸上竟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种混杂着敬畏与……隐隐敌意的复杂情绪?仿佛这位清冷绝伦的太阴星君,不是来主持公道,而是来抢夺她们心中“神明”的竞争者。
猪八戒的反应更是耐人寻味。
他那张沾满黑灰的猪脸在看到嫦娥的刹那,小眼睛猛地亮了起来,如同点燃了两簇幽暗的火焰。
那是一种毫不掩饰的、带着强烈占有欲和某种得意炫耀的炽热目光。
他甚至还下意识地挺了挺他那肥硕的胸膛,试图在镣铐的限制下摆出一个更“英武”些的姿势,可惜锁链哗啦作响,只显得更加滑稽。
嫦娥的目光与猪八戒那赤裸裸的视线一触即分,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绝美的脸庞上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捕捉的厌恶,随即又被更深沉的冰冷覆盖。
“神君,”她转向我,声音依旧清冷如玉磬相击,带着广寒宫特有的寒意,“此案……恐有内情。
天蓬元帅他……或许并非主谋。”
来了!果然来了!这该死的、邪门的“万人迷”光环!连太阴星君都未能幸免?我心中的荒谬感和怒火几乎要冲破天灵盖。
握着惊堂玉的手在宽大袖袍下不受控制地颤抖,指骨捏得咯咯作响。
“哦?”我强行压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咆哮,声音因极致的克制而显得异常沙哑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寒冰里凿出来的,“太阴星君此言何意?莫非仙子亲眼目睹了禁地之事?还是说……仙子要为这罪证确凿的嫌犯作保?”我的目光锐利如刀,死死钉在嫦娥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试图从中找到一丝作伪的痕迹。
然而,她只是微微垂下眼帘,避开了我的逼视,长长的睫毛在白皙如玉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神君明鉴。”
嫦娥的声音低了几分,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和……“牺牲”感?“蟠桃园后山禁地,毗邻我广寒宫所辖的月桂林边缘。
那一日……我见月桂灵韵有异动,心中不安,便循迹前往查看……”她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仿佛接下来的话语重若千钧。
整个大殿落针可闻,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连猪八戒都停止了那令人作呕的搔首弄姿,小眼睛紧紧盯着嫦娥,眼神里充满了某种病态的期待。
“是我。”
嫦娥抬起头,清冷的眸光迎向我的审视,里面是破釜沉舟般的决绝。
“是我,一时……一时鬼迷心窍。”
她似乎艰难地吐出这个词,白皙的脖颈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但语气却异常清晰坚定,“是我觊觎那先天灵根人参果的驻颜神效,以广寒宫秘法短暂遮蔽了禁制,诱使……天蓬元帅进入禁地,替我取果。”
轰!如同平地惊雷!整个审判庭瞬间炸开了锅!“什么?嫦娥仙子她……?”“不可能!仙子怎会……”“为了那头猪?仙子她竟然……”仙娥们惊骇的议论声如同沸腾的潮水,嗡嗡作响,看向嫦娥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信仰崩塌般的巨大冲击。
她们可以接受自己为猪八戒赴死,甚至接受其他姐妹为猪八戒赴死,但她们心目中高洁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太阴星君,竟然也为了这头猪……主动揽下罪责?这简直打败了她们的世界观!猪八戒更是激动得浑身肥肉乱颤,小眼睛里迸射出狂喜的光芒,锁链被他挣得哗啦啦狂响,他咧开大嘴,似乎想说什么,但被嫦娥一个冰冷如刀的眼神扫过,竟硬生生憋了回去,只是脸上的得意和亢奋怎么也掩饰不住。
而我,司律神君玄霄,只觉得一股逆血直冲头顶,眼前阵阵发黑。
荒谬!荒谬绝伦!这简直是我执掌天律以来,不,是整个天庭建立以来,最荒谬、最不可理喻的一幕!“一派胡言!”我再也忍不住,厉声断喝,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尖利刺耳,甚至盖过了殿内的嘈杂,“嫦娥!你身为太阴星君,执掌广寒,地位尊崇!竟敢在此规则森严之地,为包庇此等劣迹斑斑的罪囚,信口雌黄,污蔑自身清誉!你可知后果?!”我的手指几乎要戳穿坚硬的玉案。
规则!那该死的规则!她这番话,漏洞百出!什么月桂林异动?什么广寒秘法遮蔽禁制?只要深究,只要她拿不出证据,或者证据链出现一丝矛盾,她就是在撒谎!而撒谎的代价——就是殿顶那焦黑的琉璃瓦和地上那几堆尚有余温的灰烬!嫦娥在我的怒斥下,脸色似乎更苍白了一分,但眼神中的决绝却丝毫未减。
她挺直了纤细却仿佛蕴***无穷力量的身躯,迎着我的怒火,声音反而提高了几分,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悲壮:“神君!我说的,句句属实!嫦娥自知罪孽深重,甘愿领受天规责罚!只求……只求神君莫要再牵连无辜!”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无比“深情”地投向猪八戒。
“牵连无辜?!”我怒极反笑,声音都有些扭曲了,“好一个‘无辜’!好一个‘甘愿领罚’!嫦娥!你看着本君的眼睛!你敢对着这规则,对着这满殿的石像,对着这焦黑的穹顶,再说一遍——毁树盗果,主谋是你?!”轰隆隆——!殿顶之上,那片象征着谎言与惩罚的焦黑琉璃瓦区域,仿佛被彻底激怒的远古凶兽,骤然爆发出沉闷如万马奔腾的恐怖雷鸣!无数道深紫色的、粗壮如儿臂、蕴***毁灭性力量的狂暴电弧疯狂地汇聚、扭结、咆哮!刺目的紫光瞬间将整个审判庭映照得如同森罗鬼蜮!狂暴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当头压下,修为稍弱的仙娥甚至被压得直接瘫软在地,瑟瑟发抖。
目标,直指大殿中央,那抹清冷孤绝的月白身影!嫦娥仙子仰起头,望着那即将降临的灭顶之灾,清丽绝伦的脸上竟没有丝毫恐惧,反而缓缓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长长的睫毛在剧烈跳动的紫光下投***影,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极其细微、极其诡异的弧度。
那弧度,带着一种解脱?一种殉道般的满足?还是……一种对猪八戒那邪门光环的最终“献祭”?“不——!”猪八戒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拼命挣扎着想扑过去,却被锁链死死拽住。
我的心沉到了冰点。
完了!太阴星君若陨落于此,天庭必将大乱!这该死的规则!这该死的猪妖!这该死的“万人迷”光环!就在那数道毁灭性的深紫***即将撕裂空间,将那道月白身影彻底吞噬的千钧一发之际——“且慢动手——!”一声娇叱,如同九天凤鸣,带着无上的威严和一丝急促,猛地从殿外传来!同时,一道赤红如火、绚烂夺目的神光后发先至,如同一面巨大的、燃烧着火焰的盾牌,瞬间挡在了嫦娥身前!轰!咔嚓嚓——!狂暴的深紫***狠狠劈在那赤红神光构成的火焰盾牌上!震耳欲聋的巨响几乎掀翻殿顶!刺目的光芒和恐怖的能量乱流瞬间爆发,席卷整个大殿!炽热的气浪裹挟着细碎的电芒和火焰碎片,吹得人睁不开眼,衣袂狂舞!光芒稍歇。
只见嫦娥仙子依旧站在原地,毫发无伤,只是脸色更加苍白,鬓角几缕青丝被灼热的气浪燎得微微卷曲。
挡在她身前的,是一道同样身姿曼妙、却气势如虹的身影。
来人一身金红交织的华丽宫装,裙摆上绣着百鸟朝凤,繁复而尊贵。
头戴七宝凤冠,流苏垂落,映衬着一张艳丽逼人、倾国倾城的脸庞。
眉如远山含黛,眼若秋水横波,此刻却蕴***滔天怒火,灼灼地扫视全场,最终定格在猪八戒身上。
正是统御天下群芳、地位仅次于王母的百花仙子!她玉手一招,那面挡住致命***的赤红火焰神盾化作一道流光飞回她掌心,没入一枚造型奇特的赤玉凤佩之中。
玉佩上光华流转,显然是一件强大的护身至宝。
百花仙子看都没看惊魂未定的嫦娥一眼,她的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烙在猪八戒那张因震惊和某种隐秘兴奋而扭曲的猪脸上,艳丽的脸庞因为愤怒而微微泛红,声音带着一种被彻底激怒的尖利:“玄霄神君!太阴星君方才所言,纯属被这妖猪邪术蛊惑!一派胡言!盗果毁树者,绝非嫦娥姐姐!”她猛地抬手,纤纤玉指带着凌厉的破空声,直指猪八戒的鼻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火星:“是他!是这头无耻的妖猪!是他以花言巧语蒙骗于我!是他胁迫于我!是他逼我打开了通往禁地的花径!人参果是他亲手摘的!那灵根也是他恼羞成怒亲手打断的!嫦娥姐姐,还有这些枉死的姐妹,都是被他这身邪门的妖气所惑!他才是罪魁祸首!”轰——!如果说嫦娥的自认主谋是一颗炸雷,那么百花仙子这石破天惊的指控,简直就是引爆了一座火山!整个审判庭彻底沸腾了!“百花娘娘?!”“胁迫?逼她打开花径?”“天啊!这猪妖……他到底……”仙娥们彻底懵了,看向猪八戒的眼神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一种被打败认知的茫然。
连嫦娥都猛地睁开眼,震惊地看向百花仙子,似乎完全没料到她会以这种方式介入。
猪八戒脸上的兴奋和得意瞬间凝固,小眼睛里第一次闪过一丝真实的、被戳破隐秘的慌乱,但很快又被一种更深的、混合着贪婪和占有欲的邪光取代,他舔了舔厚厚的嘴唇,看向百花仙子的目光更加露骨。
而我,司律神君玄霄,只觉得一股寒气混合着滔天的荒谬感,瞬间冻结了我的四肢百骸,又猛地被怒火点燃!胁迫百花仙子?逼她打开花径?这比嫦娥的自认主谋更加漏洞百出!更加经不起推敲!百花仙子什么修为?什么地位?会被一头猪胁迫?她这是在自杀!是比嫦娥更加决绝、更加疯狂的飞蛾扑火!只为将这头猪从“主谋”的嫌疑里摘出来!她们都被那该死的邪术扭曲了心智!为了这头猪,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冰清玉洁的女仙,竟不惜前仆后继地自污名节,自寻死路!“百花!你……”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声音都在打颤,“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胁迫?逼你?你堂堂百花之主,金仙修为,会被他胁迫?!你拿出证据来!否则,你就是在……”“证据?”百花仙子艳丽的脸庞上露出一抹凄然又决绝的冷笑,她猛地抬手,指向自己华丽宫装的衣襟,“证据就在他身上!神君若不信,大可命人搜他的身!那半颗未来得及消化的人参果核,就藏在他贴身的口袋里!那果核上,还残留着我百花宫独有的‘千日醉’花粉!若非他以那花粉为引,布下邪阵胁迫,我又怎会……”轰隆隆隆——!!!殿顶之上,那刚刚平息了一瞬的***之海,如同被投入了亿万钧的火药,瞬间被引爆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怖境地!不再是深紫,而是化作了最深沉、最纯粹、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的——漆黑!无数道粗如殿柱、蜿蜒扭曲、散发着灭世气息的漆黑***,如同从九幽地狱最深处爬出的魔龙,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整个穹顶!整个审判庭的空间都在哀鸣、在扭曲!狂暴的毁灭性能量尚未落下,仅仅是那股威压,就让坚固的蟠龙玉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殿内地砖寸寸龟裂!修为稍弱的仙娥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直接口喷鲜血昏死过去!百花仙子这番“指控”,漏洞之多,简直如同筛子!尤其是“胁迫”的细节和“花粉”之说,只要一验便知真伪!她这是彻头彻尾、毫无遮掩地在挑战规则的底线!她是在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规则——我在撒谎!我在用最离谱的谎言,为那头猪开脱!而她指向猪八戒衣襟的手指,更像是发出了一个信号。
“保护元帅——!”“娘娘小心——!”数道尖锐的、带着哭腔和不顾一切的女声同时响起!这一次,扑出的不仅仅是普通仙娥!三道身影!一道是百花仙子身后最亲近的***使,身化流光,决绝地扑向百花仙子身前,试图以身相护。
另外两道,则带着更加决绝、更加疯狂的气息,如同两道燃烧的流星,悍不畏死地撞向那片即将倾泻下灭世黑雷的恐怖穹顶!其中一道,穿着瑶池特有的、绣着金莲的藕荷色宫装——是王母娘娘身边的近身侍女!另一个,赫然是嫦娥带来的广寒宫玉兔仙官!她们竟要用自己的仙体,去硬撼那足以将大罗金仙都劈得形神俱灭的规则之雷!:瑶池侍女,血染莲台灭世般的漆黑雷光,将整个审判庭映照得如同森罗炼狱的最底层。
那三道扑出的身影,在浩瀚如渊的***威压下,渺小得如同扑向烈火的飞蛾。
“不——!”百花仙子凄厉的尖叫划破死寂,她艳丽的脸庞因极致的恐惧和绝望而扭曲,伸手想抓住挡在自己身前的***使,却抓了个空。
“元帅——!”嫦娥失声惊呼,清冷的嗓音彻底破碎。
猪八戒也吓傻了,那张猪脸第一次褪去了所有的得意和邪光,只剩下纯粹的、面对天威的惊骇,肥硕的身躯抖如筛糠,锁链哗啦啦响成一片。
轰!咔——嚓——!!!时间仿佛被拉长,又被瞬间压缩。
第一道粗如殿柱的漆黑***,如同太古魔神的巨鞭,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狠狠抽向撞向穹顶的瑶池侍女!没有奇迹。
那藕荷色的身影,连同她身上象征瑶池尊贵的金莲绣纹,在接触***的万分之一刹那,便如同投入熔炉的雪片,无声无息地湮灭了。
连一丝灰烬、一缕青烟都未曾留下,彻底归于虚无,仿佛从未存在过。
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更加狂暴的黑雷,如同两条交错的死亡之链,同时绞向紧随其后、试图阻挡的广寒宫玉兔仙官和扑向百花仙子的***使!玉兔仙官那双总是带着怯意的红眼睛,在***临体的瞬间,爆发出最后一点决绝的光芒,她似乎想捏碎手中的捣药***,但一切都太晚了。
滋啦——噗!两道身影几乎同时被漆黑雷光吞没。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仿佛空间本身被强行抹除的湮灭声。
光芒散去。
玉兔仙官和***使消失的地方,只留下两小片微微扭曲、散发着焦糊和空间乱流气息的虚无区域,以及几缕被高温瞬间气化的、藕荷色和宫装红的丝缕残影,袅袅飘散。
挡在百花仙子身前的,只剩下空气。
扑向穹顶的阻拦者,彻底灰飞烟灭。
百花仙子僵在原地,伸出的手还停留在半空,艳丽的脸庞血色尽褪,惨白如纸。
她呆呆地望着玉兔仙官和瑶池侍女消失的地方,又猛地转头看向惊魂未定、被锁链捆着的猪八戒,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里,先是极致的悲恸,随即迅速被一种更加疯狂、更加扭曲的“守护”意志所取代!“妖猪!都是你!都是你这邪魔!害死了她们!”百花仙子猛地指向猪八戒,声音因悲痛和愤怒而尖锐到破音,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指控,“若非你以妖法惑我心神,盗取我百花宫秘传的‘惑神花粉’,又假借献花之名接近王母娘娘身边的蕊珠姐姐(瑶池侍女),哄骗她透露禁制节点……她们怎么会……怎么会……”她泣不成声,仿佛悲痛欲绝,无法再说下去。
但她的意思,所有人都听懂了——瑶池侍女蕊珠的死,也成了猪八戒“邪术”的又一桩铁证!他不仅胁迫了百花,还蛊惑了王母身边的人!我,司律神君玄霄,只觉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头,眼前阵阵发黑,几乎站立不稳。
荒谬!荒谬到了极致!这已经不是顶罪,这是用一条条鲜活的生命,用瑶池侍女的湮灭,作为血淋淋的祭品,只为将那头猪身上的污水泼得更黑!将他的“无辜”衬托得更加“可怜”!而那头猪,猪八戒,在最初的惊骇过后,似乎从百花仙子这颠倒黑白、泣血指控的“维护”中,再次汲取到了扭曲的力量。
他那张猪脸上,惊惧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悲伤”、“无辜”和一丝隐秘亢奋的复杂表情。
他甚至挤出了两滴浑浊的眼泪,顺着沾满黑灰的脸颊淌下,在肥肉上冲出两道滑稽的沟壑,带着哭腔嚎道:“冤枉啊!神君!俺老猪对天发誓!俺就是再混账,也不敢打王母娘娘身边人的主意啊!更不懂什么‘惑神花粉’!百花娘娘她……她定是悲伤过度,被邪魔迷了心窍,才……才胡言乱语啊!俺老猪……俺老猪愿意以死明志!只求还蕊珠姐姐和枉死的仙子们一个清白!”他一边嚎,一边作势要挣扎着用他那颗猪头去撞旁边的蟠龙玉柱,锁链被他挣得哗啦作响,动作夸张至极。
“够了!都给本君闭嘴!”我猛地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声浪滚滚,震得大殿嗡嗡作响,强行压下了所有的哭嚎和指控。
额角的青筋突突狂跳,太阳穴针扎似的疼。
再这样下去,别说审案,整个天庭有头有脸的女仙都要被这头猪的邪门光环卷进来,然后被这该死的规则劈得灰飞烟灭了!不能按常理出牌!必须打破这个死循环!必须找到不受那邪术影响、能说出真话的证人!或者……找到那邪术本身的破绽!我的目光如同鹰隼,扫过满殿噤若寒蝉的仙娥,扫过悲痛欲绝(演的)的百花仙子,扫过一脸“哀莫大于心死”的嫦娥,最后死死钉在还在做戏撞柱子、实则用眼角余光偷瞄女仙反应的猪八戒身上。
一个名字,如同黑暗中的一点火星,骤然划过我的脑海。
吴刚!广寒宫外,伐桂的吴刚!那个沉默寡言,仿佛与月桂融为一体的苦役!嫦娥出现时,他并未随行!更重要的是,传说中吴刚伐桂,乃是大天尊所罚,其心志坚毅如亘古寒冰,万载不移!或许……或许他能抵抗这诡异的魅惑之力?“传——!”我的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嘶哑,穿透死寂,“传广寒宫伐桂力士——吴刚!上殿作证!”:伐桂力士,石心无言“传——广寒宫伐桂力士,吴刚,上殿作证!”我的声音在死寂而焦糊的大殿里回荡,带着一种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的嘶哑。
这个名字一出,殿内众人的反应各异。
猪八戒那夸张的撞柱动作猛地一滞,小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极其隐晦的、如同毒蛇般的阴鸷和忌惮,但随即又被更厚的“委屈”和“茫然”覆盖,继续他那拙劣的表演:“吴……吴刚兄弟?他……他能证明啥?俺老猪跟他……不熟啊……”嫦娥仙子清冷的脸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言喻的复杂,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微微抿紧了苍白的唇,保持了沉默。
百花仙子依旧沉浸在“悲痛”之中,只是那“悲痛”之下,看向吴刚即将出现的方向,隐隐带着一丝审视和……不易察觉的敌意?仿佛任何可能威胁到猪八戒“清白”的存在,都是她的敌人。
殿内残存的仙娥们则大多面露茫然,显然对那个常年与桂树为伴、沉默寡言的伐木工并无太多印象。
沉重的脚步声,从殿外传来。
咚…咚…咚…每一步都踏得很实,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仿佛与某种亘古不变的心跳共振。
脚步声并不快,却异常稳定,穿透了弥漫的焦臭和血腥气,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逆着光,轮廓如同山岳。
他走了进来。
一身粗陋的、洗得发白的灰色短褂,露出的手臂肌肉虬结,如同古铜浇铸,上面布满了细密的疤痕和厚厚的老茧。
腰间随意系着一条草绳,挂着一柄巨大的、刃口闪烁着冷冽寒光的斧头。
斧柄被磨得油亮,显然常年不离手。
他的面容刚毅,如同刀劈斧凿。
浓眉之下,是一双极其深邃的眼睛,那眼神……无法形容。
不是冷漠,不是麻木,而是一种历经万载岁月、看透沧海桑田的沉寂。
仿佛再大的风浪,再离奇的场面,也无法在他眼中掀起一丝涟漪。
他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就像一座矗立在时光长河中的礁石。
广寒宫伐桂力士,吴刚。
他走到大殿中央,在猪八戒身旁不远处站定。
没有看任何人,包括一脸“期待”的猪八戒和神色复杂的嫦娥。
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华丽的殿宇,落在了某个虚无的远方,又或者,只是落在了他自己手中那柄冰冷的大斧上。
整个审判庭再次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
连穹顶那些尚未完全平息的、代表着规则愤怒的细微电弧嘶鸣声,都仿佛被这沉默的力士身上散发出的厚重气息压了下去。
“吴刚,”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腾的焦躁和那一丝微弱的希望,声音尽量平稳,“本君传你上殿,是为蟠桃园后山禁地人参果失窃、灵根被毁一案作证。
你久居广寒,毗邻禁地边缘,当值之时,可曾察觉异常?可曾……见过此人?”我的手指,指向旁边被锁链捆着、正努力向吴刚挤出“友善”笑容的猪八戒。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吴刚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
猪八戒脸上的笑容更加“热切”了,他甚至试图挪动脚步靠近一点,锁链哗啦作响,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的亲昵和蛊惑:“吴刚兄弟!是俺老猪啊!前些日子咱们还在月桂底下喝过酒呢!你忘了?俺还给你带了坛子瑶池的千年玉露!你当时还说好酒呢!兄弟,你快告诉神君,那天俺是不是一直在广寒宫找你喝酒谈心来着?根本没去过什么后山禁地!对不对?兄弟你可得给俺作证啊!”他这番话说得又快又急,小眼睛紧紧盯着吴刚,眼神深处带着一种近乎命令式的、不容置疑的强烈暗示。
那股子邪门的、令人作呕的“魅惑”气息,随着他的话语和目光,如同无形的潮水,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试图将吴刚也卷入他那扭曲的“万人迷”光环之中。
嫦娥的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瞬,广袖下的手微微攥紧。
百花仙子也停止了啜泣,紧张地盯着吴刚。
时间,仿佛在吴刚身上凝固了。
他依旧保持着那个微微垂首、凝视手中巨斧的姿势。
猪八戒那番“兄弟情深”的话语和那强烈的精神暗示,落在他身上,如同泥牛入海,没有激起半分波澜。
他那双沉寂万载的眼眸,甚至没有抬起看猪八戒一眼。
咚。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响声。
是吴刚握在巨斧木柄上的、布满厚茧的食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指节敲击在冰冷的金属斧面上。
那声音细微得几乎听不见,却像是一颗小石子投入了绝对静止的湖面。
然后,他抬起了头。
不是看向猪八戒,也不是看向我,而是越过了所有人,目光投向了审判庭那高大殿门之外,那一片被规则阴云笼罩的、灰蒙蒙的天庭虚空。
他的嘴唇,缓缓张开。
整个大殿的空气瞬间被抽紧!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连穹顶之上那些残余的雷弧都仿佛感受到了什么,不安地躁动起来!他会说什么?是顺着猪八戒的暗示作伪证?还是……吴刚的喉结,极其缓慢地滚动了一下。
一个沙哑、干涩、仿佛千万年未曾开口、带着岩石摩擦般质感的声音,极其艰难地,从他喉咙深处挤了出来:“……桂树……”仅仅两个字!轰隆——!!!就在“桂树”二字出口的瞬间,异变陡生!吴刚那双沉寂万载的眼眸深处,猛地爆发出两道极其痛苦、极其挣扎的光芒!仿佛有无数根无形的钢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