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看到段温言对着我书桌发呆。
他扭头看我时,手都在抖:“你……你在国外病了多久?”
我才发现双向的药忘记藏了。
也没关系,他迟早会知道。
蛄蛹着钻进他怀里:“没多久,几个月吧,问题不大。”
我骗他的。出国第一个月,我就有了想死的念头。
我以为有了很多很多钱就可以买到快乐,就可以做更好的自己。
可实际上,我的灵魂被困在小山村里,一直没有逃出来过。而那个没来得及细看的孩子,带走了我剩下的精气神。
每晚我都忍不住想,她好不好,长大了吗?秦渺有没有欺负她,如果秦渺生了孩子她会不会受委屈。
翻来覆去,把额头想的快要爆炸。
以至于白天走路也魂不守舍,好几次差点出事。
是张哲看出我的不对劲,坚持要跟我做朋友,一点点渗透我的生活,然后给我开药治病。
这次回国,也是他鼓励我直面坎坷。
“盛开,你不能一直当逃兵。放不下我们就去找他们,好吗?”
他带我回了旧城,我还是没勇气面对。
段温言却横冲直撞的,闯回了我的世界。
他回抱住我,细细密密的吻,跟我说对不起,当场没有保护好我。
我流着泪,无言以对。相遇的时候太年轻,很多事情都分不清对错。
但五年过去,我心里有他,他心里也有我,那我也该为之努力,好好拼一拼。
我做好了被段家人刁难的准备。
段温言却笑了笑,跟我说让我安心休息,一切交给他去办。
他眼底闪着狡黠的目光,和过去那个清冷孤傲的人完全不一样。
几天后,段温言被拍到和陈彬共同进入酒店,一整晚都没出来。
没多久,段氏继承人疑似同性恋的新闻铺天盖地发出,还有人猜测段温言是因为受到情伤性情大变。
段家长辈坐不住了,连环电话call过来。
彼时他正在和我温存,打开外放,一声不吭。
段父段母中气十足骂了半小时,段温言也没搭话。
最后段母实在没办法,哀求他道:“温言,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从小到大都很懂事很优秀,为什么现在这么叛逆。”
“妈知道妈当初强迫你娶秦渺不对,可小茉莉都五岁了,又是你一手带大的。你总要替她考虑一下。”
“如果、如果她爸爸喜欢男人,那她长大以后怎么办啊?别人会怎么看她?”
“求求你了,只要不是陈彬,哪个女人都行。爸妈再也不干涉你了好吗?”
段温言这才抬头,轻哼一声。
“好,这可是你说的。”
段温言挂了电话,又低头吻我肩膀。
“宝宝,等我拿了户口本,我们就领证。”
我止不住颤抖:“可……我害怕……”
他俯身贴我更近:“不怕,宝宝,不怕。这五年,我时时刻刻在为你回来做准备。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剩下的交给我……”
段温言说到做到,他重新买了房子,把女儿接了过来。
看到孩子的一瞬间,我愣在原地
她长得好好看,圆溜溜的眼睛,樱桃小嘴。
看到我,眯着眼睛扑过来:“妈妈,你终于回来了!”
我才知道,我离开的这五年,段温言一直跟孩子说,我去国外读书了。
他把她保护的那样好,以至于她对我没有一丝陌生。
我看着怀里哼哼唧唧的段嘉仪,忍不住嚎啕大哭。
和以往不一样,这一次,我是庆幸的哭。
我的孩子,没有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