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我摆好拖鞋,回身又去拿膏药。
她匆慌的背影,让我的眼眶微微模糊。
以前穷,腊月寒冬我也不舍得买棉鞋,裹双厚袜子便四处奔波打工,给常欣赚取学费、赚戒指和婚礼的钱、赚搬新家买房子的钱。
双脚年年冻伤,常欣也年年都心疼地说,要给我买双好鞋子。
我以为她记性不好才总是忘。
现在看来,她只是不上心而已。
“根生,冻伤膏好像用完了,明天你自己买一些吧,别忘了抹。”
声音落下,她径直去往卫生间,开始洗漱。
狭小的客厅只剩下我一个人,被破旧窗户灌进来的寒风,吹得思绪朦胧,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江明存在的时候。
我一手攥着刚装好的新房钥匙,一手提着庆祝蛋糕,提前下班回家想给常欣一个惊喜。
可刚到楼下,看见飘雪的路灯下,常欣依偎在另一个男人怀里。
“阿明,再等等好不好?”
“等他搬新家的时候我再提离婚,这样有一件好事冲着,他不会太难过,同意离婚的可能性更大。”
江明吻了下常欣的额头,眸光宠溺:“我只希望你开心,如果你舍不得离开他,我可以放手——”
“才没有舍不得,他只是一个销售,我们是没有未来的........”
他们拥在雪中,逐渐白了头。
江明被冻得咳了咳,极怕冷的常欣,便从他怀中争出来,踩着雪跑了很远去买药。
现在家里还存了一些感冒药。
我拿开,见冻疮膏在下面压着。
“臭死了!什么时候才能搬出这个鬼地方?”
常欣捏着鼻子从卫生间跑出来,怨憎的声音让我回过神,下意识哄道:“行李都收拾好了,明天我们就去新房子——”
话未说完,我俩都怔住。
房子是几十年前的老破小,整栋楼的下水道都有问题,这些年都没有人修。
常欣讨厌得不行,一直说同学住的新小区有多好。
我拼了命赚钱,就是为了能有一个属于我们,温暖干净的房子。
而常欣只是想要一个房子,似乎不太在乎,男主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