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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5-05-29 11:36:29 编辑:桃花源

小满胜万全杨玉英何小满完整版免费

分类 短篇 主角 杨玉英何小满 作者 这不野

简介: 主角为【杨玉英何小满】的短篇小说《小满胜万全杨玉英何小满完整版》,由小说家“这不野”的又一力作,故事充满了爱情与冒险,本站无广告TXT全本,精彩内容欢迎阅读!本书共计20287字,更新日期为2025-05-29 11:25:22。在本网【b8k6.com】上目前完结。小说详情介绍:大黄是村里有名的猎犬,抓到过不少野物。我前几次逃跑能成功被抓,大黄“功不可没”。我更加狠了心地逃跑,在草丛里左穿右梭,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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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胜万全杨玉英何小满完整版》 第1章   人间小满胜万全 内容试读

大黄是村里有名的猎犬,抓到过不少野物。

我前几次逃跑能成功被抓,大黄“功不可没”。

我更加狠了心地逃跑,在草丛里左穿右梭,就算死也要死在村外。

而地上的杂草树枝扎破了我的脚掌,沾染了一路的血腥,让大黄愈发的兴奋。

天上的月亮好像也担心我看不清前行的路,一路跟着我洒下银光,照亮了远处的路。

那是我通往自由的方向。

07

可是两条腿的人哪跑得过四条腿的狗。

下一秒,我就被身后一跃而起的大黄扑倒在地。

大黄呼呼地对着我的脖子不停哈着热气,好像我再挣扎的话,随时会咬断我的脖子。

并且我也无法动弹。

七八十斤的大黄跟我体重差不多,两只有力的爪子死死地踩着我的后背。

“死黄狗!快走开!我要扒了你的皮,吃你的肉!”

虽然我的身体动不了,但是我的嘴也没闲下,想用言语吓走大黄。

乡下的狗好像更加固执和忠诚。

“汪汪汪!”

大黄高声地吠叫宣示着自己的胜利,也在召唤主人赶紧来捡猎物。

“大黄过来。”

“你别挣扎了,身上划了好多口子,流了好多血。”

“杨婶她们一会就来了。”

一个男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放开我,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回去。”

大黄从我身上拿开爪子后,我终于可以艰难地起身坐着。

是汉娃子。

他半蹲着,一只手抚摸着大黄的头,眼睛却紧紧地盯着我。

我绝望地看着他那一身健硕的腱子肉,跑又跑不过,打也打不过。

“我是被家人遗弃的,我想离开这里,你放了我呗。”

汉娃子看了看大黄,又看了看我,摇了摇头:

“你还是别想着跑了,跑不掉的,别自讨苦吃。”

“放了你,许家在村里就不好抬头做人了,我也没办法。”

寂静的野外,只剩蝉鸣蛙叫。

08

我心生绝望,难道这一辈都要被困在这村子里了吗?

“听说你妈妈也是从村里跑了,她跑到哪里去了?你们还有联系吗?”

汉娃子没有搭我的话,盯着我那双皮开肉绽的脚看。

汉娃子脸上渐渐露出悲伤,仿佛是想起了自己的娘。

“当时也是这般拼命地逃跑吗?”

“现在又在哪里呢?”

汉娃子脸上微弱的表情变化被我捕捉到了:

“想你娘了?”

汉娃子立马恢复了表情,脸上甚至夹带着点愤怒:“别胡说,我才不想她,在我心里她早死了!”

“你娘应该在好好地活着,而我,这次被抓回去,就要跟福贵……”

“而你娘运气好,起码逃跑了,而我就要被永远地留在这里,成为下一个疯婆。”

汉娃子依旧沉默。

我继续苦笑:“你比我强多了,你娘虽然跑了,但是你还能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而我的父母亲手把我带到这里,让我生不如死。”

汉娃子低着头若有所思。

我蜷坐在地上,把头埋进膝盖:“我累了,眯一会。”

“他们来绑我回去的时候再叫我。”

我闭上眼的同时,已经想好了回去要怎么死去,反正不能让杨玉英得偿所愿。

这时,我听到地上有铁链子滑动碰撞的清脆声响,从我头顶传来汉娃子的声音:

“你走吧,往那个方向跑。”

我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看着汉娃子手指着的方向。

“真的放我走?”

汉娃子点点头,催促道:“快走,他们就要来了。”

我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将信将疑地倒退了几步。

见到汉娃子牵着大黄站着没动,然后我头也不回地跑。

“我妈叫陈兰,你以后要是碰到了她,告诉她,我想她。”

汉娃子在身后喊了一句。

我停顿了一下,回过头:“许汉阳,谢谢你!”

09

从黑夜到白昼。

周边的草木渐渐变得稀少,路也开始平坦。

不远处就是一条黑色的马路,稀稀散散地听到几声鸣笛声。

我艰难地爬上马路的护栏,倚靠在护栏边。

虽然无比的困和累,但是我告诉自己不能睡,万一他们还是追过来了呢?

我咬了咬牙,努力走到马路中间,冲着模糊的前方招手。

突然,两束橘黄的灯光刺得我睁不开眼,鸣笛声拉得很长。

“嘎吱”一声,车子贴着我刹住了。

虽然没有撞到我,但我还是晃晃悠悠地倒了下去。

我努力地让自己保持清醒。

倒在地上软弱无力地挥着手,嘴里呢喃:“救……救我……”

车上下来了两个人,就当我以为获救了的时候。

那种感觉就像把头溺在水里,耳朵里灌满了水,听岸上的人说话。

“快过来!何小满在这里!”

“呸!还真能跑,害我们绕了几十公里开过来。”

我艰难地撑开眼皮,看到两个曾在村里见过的人。

我心如死灰,身上的伤口都不痛了,眼泪却止不住地蹚出。

差一点点就能跑掉了啊!

上天真的要这么对我吗?

“把烟灭了,赶紧带回村里,免得被人看到了。”

“要绑起来吗?这家伙精怪得很。”

“绑啥绑,天要亮了,没时间了。往车上弄就是,未必还跑得了啊。”

我躺在地上任由他们摆布,见我气息微弱无力反抗,两人将我抬起,往后备箱一丢。

10

就在他们关后备箱的那一刻,我用袖子的布条把卡扣抵住,另外一只手反扣住后备箱。

在车启动的一刹那,我轻轻推开后备箱,滚落了出来。

看到他们并没有发现,车子扬长而去,我立马起身往后跑。

我心一横,直接走了到马路中间。

已经没有力气奔跑,两只脚轻飘飘的,仿佛整个人飘浮在空中。

一辆银白色的小轿车急刹在我面前,只差三十公分就可以把我撞飞。

车子打着双闪,一个中年男子从车上下来。

司机并没有想象中的破口大骂,反倒有些慈眉善目。

走到我身边轻声细语地问我:“小姑娘,你没事吧?”

我的求生本能告诉我,一定要面前这人带我走。

我一把拉住他的脚踝,面料柔软的裤腿被我手上的泥巴和血渍揪出了一个印子。

“求求你带我离开这里。”

中年男子略带为难地看向副驾驶摇下的玻璃:

“少爷,这个姑娘像是逃跑出来的,我们要带她走吗?”

这个被唤作少爷的男生从车上走了下来。

白色的运动鞋一尘不染,高挑的身材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胸口处用金色的细线绣着“万全”二字。

我双眼蒙眬地看着眼前这个叫万全的男生,像个摇尾乞怜的乞丐。

万全皱着眉头也在打量我,以为我是来碰瓷的。

这样的人他见多了,看见贵一点的车就会扑上去。

在我眼里,他就像严肃的法官,审判着我的死活。

直到他看到我不断渗着血的手和脚,以及被野草划破的衣裳。

皱着的眉头有了一丝舒展,眼神中多了三分怜悯,但更多的是好奇和疑惑。

终于,他点了点头,从喉咙里挤出清冷的声音:

“带她去镇上的派出所。”

“可是……日出……”

“下次再看。”

万全回到车上,只留下简单的四个字。

我从未觉得一个男生的声音会如此好听,低磁又细腻。

像是一阵温暖的春风,轻轻拂过心田。

11

我独享后排超大的空间,座椅像沙发般柔软,能紧紧包裹住我瘦小的身躯。

随着车窗的轻启,微风带着山间清晨的空气与车内的香气交织在一起。

并不浓烈,却足以让人流连忘返。

这种香气似乎有着一种魔力,能够让人忘却恐惧与疲惫。

舒适的环境让我的元气恢复了一大半。

小心翼翼地看着前排平稳驾车的司机大叔,以及坐在副驾驶的万全。

他的发丝柔软而浓密,皮肤白皙,面容清秀,散发着浓浓的书卷气。

“万全。”

我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这个简单又好听的名字。

万无一失,绝对安全。

给了我满满的安全感。

我犹豫了一下,为了表示感谢,还是决定自报家门。

即便也许他们并不需要我的感谢。

“我叫何小满,谢谢你们救了我。”

万全微微侧头扫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

只当我是他在路上随手救起的一只小动物。

万全也没想到,心血来潮想去山顶看日出的安排,就这样被我的突如其来打乱了。

我的痛觉跟着元气一起恢复了。

这一路的慌乱逃跑不知脚底的肉里嵌进去多少小石子和细树枝。

脚掌心的刺痛随着神经传遍全身,让我直冒冷汗,疼得实在受不了。

“请问车上有可以消毒的东西吗?”

司机想了想:

“半夜出来的急,没带医药箱,只有几瓶平常给车上消毒的次氯酸喷雾。”

“这附近也没有药店和诊所,可是你这伤口用次氯酸的话……会更痛。”

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的我,现在更害怕死去。

我咬咬牙:“没事,我能忍住,就冲洗一下,去掉些脏东西。”

万全的喉结动了一下。

“刘叔,停车,给她。”

12

这会儿天微微有了光亮,山腰间也能看到地平线那若隐若现的金黄。

万全坐在车上扭头看着日出的方向。

他的眼眸很好看,明亮透彻。

我打开车门,双脚触地的那一刻,传来钻心的疼痛,泪眼在眼眶里打转。

我缓慢地踮着脚尖走到护栏边冲洗伤口。

次氯酸的灼痛让我脸都拧在一起。

原本没什么血色的脸涨得通红,颈部的细小青筋暴了起来。

为了好好地活下去,我握着瓶子往脚底浇灌,冲刷着伤口上的泥土和皮开肉绽的伤口。

我用牙齿咬着左手小手臂,尽量忍住不发出声响,害怕打扰到看日出的万全。

毕竟因为我毁了城里少爷一次精心安排的行程。

日出,是一天的新生。

这一天也将是我的新生。

“呃……”

最终还是没忍住叫出了声。

万全也扭头看了过来。

看到次氯酸在我脚底的伤口上滋滋作响,以及手臂被我咬出的深深牙印。

他的剑眉微微一皱,没想到我这个比他还小一岁的女生居然如此刚烈。

要知道他的女性同学朋友都是娇滴滴的富家小姐。

被针尖扎破了皮都要哭天抢地,更别说像我这般血腥生猛。

我也抬头看向了万全,脸上努力挣扎出略带抱歉的表情。

“对不起,影响你看日出了。”

“没关系。”

他说话总是很简单,不肯从喉咙里多蹦出半个字。

最终他还是没忍继续看下去,转头对刘叔说道:

“去后备厢把我的那件T恤拿过来,剪成两段,让她包上。”

刘叔震惊和犹豫的表情同时出现:“这是……送你的……”

万全轻轻拧了拧眉:“没事,快去拿。”

如果我当时知道那件T恤对万全的意义,说什么也不会用来包扎的。

13

与此同时,杨玉英家里已是鸡飞狗跳。

村民三三两两地在院子里叽叽喳喳,这是近些年来第二次有外来的媳妇逃跑。

上一次是汉娃子的娘。

“许老汉,就是你家汉娃子放走了何小满,真不知道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我警告你,赶紧想办法赔我们一个媳妇,不然,我要你们全家不得安宁!”

杨玉英指着老许家两人破口大骂。

许老汉像是犯了天条一般低垂着头默不作声。

院子里红彤彤的灯笼与杨玉英的骂骂咧咧形成了鲜明对比。

“呜呜呜,我的小满,我要小满。”

福贵只知道自己的新娘子不见了,在地上打滚。

原本在激烈咒骂的杨玉英马上冲到地上抱着福贵又哭又喊:

“养不熟的白眼狼啊,辛辛苦苦养了三年,就这么跑了啊……”

疯婆抱着两个孩儿坐在院外的树下傻呵呵地乐着。

好像我的成功逃跑成为了她的救赎。

14

等我包扎完后,车子继续向派出所开去,我望着升在半空中的太阳发着呆。

万全好几次回头看向我,欲言又止。

直到车子开进了派出所的大门,我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我灵魂出窍般坐在椅子上,警察们都被我这模样吓到了。

认为我受到了什么暴力的人身伤害。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

“你是哪里人,家住在哪里呀?”

一个女警察蹲在椅子边柔声问我。

万全和刘叔则在另一张桌子旁被问询做笔录。

他们也在好奇地张望着我,想从我口里知道点什么。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我这个十来岁的女孩子不要命地逃跑。

女警察见我神情呆滞一言不发,便拉着我的手:

“跟姐姐来,我带你换洗一下,吃点东西。”

而我从进派出所开始,就在心里琢磨,到底怎么样才能顺利地活下去。

如果我向警察道出所有实情,那父亲肯定要被送进监狱。

自己也没办法在这举目无亲的城市里存活。

并且,这几年来我也一直想问问我的父亲,为什么拿我去抵债,为什么抵债的不是何立夏。

在女警察的帮助下,我焕然一新,锃亮的镜子里好像都不是自己了。

这一刻,我也下定了决心,如果父亲愿意来接我,并且真心悔过,那我便隐瞒一切。

因为我太需要一个能正常生活的家了。

甚至不需要父母给我什么补偿,我只想好好地活下去。

至于我受到的伤害,往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清算。

但如若父亲不来接我的话,那这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我的父亲叫何有志,家庭住址是……他的生日是……”

深深烙在我脑海里的信息全部告诉了警察。

……

当我再次出现在万全面前时,他差点没认出我来。

要不是我身上的伤口和缓慢拖动的双脚,他都不敢相信是我。

万全此时也在想,这么甜美可爱的女孩子,到底为什么会浑身是伤地出现在山间的马路上。

“你扎马尾挺清爽的。”

这是我从遇到他以来,说话字数最多的一句了。

我静默在大厅的椅子上,死死盯着派出所的大门,想看何有志是否会出现。

万全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刚才明明还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怎么眼神里会突然充满着沸腾的杀气。

“在他见过的年纪相仿的同龄人中,她全然不同。”

15

女警察依然坐在身边陪着我等父亲,带着心疼的神情,轻抚我手臂上的伤痕:

“多漂亮的小姑娘啊,怎么就弄得伤痕累累呢?”

“你告诉姐姐发生了什么事好不好?”

被女警察的春风化雨滋润着,甚至都想对她和盘托出。

但我还是摇了摇头:“姐姐,我想等爸爸来了再说。”

因为何有志的态度将决定我说什么样的故事。

煎熬的等待过程中,万全和刘叔也一直没有离开。

万全虽然对我充满着好奇,但他没有贸然询问我。

如果他问的话,我会告诉他。

因为我相信他是个好人,虽然有种生人勿近的高冷。

……

片刻后,一个莽撞的身影冲进大门,心虚地东张西望。

我一眼辨认出,这就是“着急寻女”的好父亲--何有志。

时隔三年,父亲目光落到我身上的那一刻,拧巴着五官努力挤出悲伤的表情,冲我奔来。

用力地把我抱在怀里,像个没演技的演员:

“我的小满啊,爸爸找了你好多天,可算把你找着了。”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啊……”

我不禁冷笑一声,跟我料想的一样。

演技拙劣的父亲,痛彻心扉,声声泪下,在这小镇的派出所上演了一出悲壮的寻亲记。

只是他身上浓烈的酒气和烟味让我嗤鼻。

瘦弱的身躯被勒得透不过气来,忍不住剧烈咳嗽。

父亲小心翼翼地放开我,满脸感激地看向女警察,继续着他的表演:

“谢谢你们警察同志,何小满是我的亲生女儿,前些日子她说要跟同学去爬山,结果不小心走丢了……”

“还好终于平安回来了,只是苦了我的好孩子啊……”

说话间,争气的眼泪从他眼角流了下来。

女警察也被父亲声情并茂的哭诉感动得热泪盈眶。

在她看来这就是一个朴实无华的父亲寻回走散多日女儿的辛酸史。

“您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一开始我还以为小姑娘是被绑架了,没想到是自己走丢的。”

女警察略带生气地看向我:

“小满,以后不要自己一个人乱跑了知道吗?”

“要是前几年人贩子猖獗的时候,说不定你就被困在哪个深山里去了。”

“所里现在都还有几个儿童失踪案,调查了几年都没结案。”

“我先去给你们做登记,等下就可以离开了。”

我乖巧地点点头,而父亲听到女警察的话,身体紧绷了一下。

16

父亲两眼试探地看着我,他想不通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派出所。

我看他也如陌生人,只是为了生存下去,不得已配合他把戏演下去。

我默然地看着他,低声说道:

“你根本就不配做父亲。”

“我警告你,我们最好相安无事,我只想好好地活着。”

“我拼了命跑出来,你要是还想着把我送回那里,我现在就跟你同归于尽。”

何有志神情变得萎靡了,他明白我的出现是向他来讨债了。

不过他还是装出一副慈祥的样子,摸摸我的头:

“怎么会呢,我会好好抚养你的。”

万全将我们的对手戏看在眼里,他能确定的是我和父亲的关系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

“小满爸爸,没有问题的话,请过来办个手续。”

女警官冲父亲说道。

……

“万全同学,给你添麻烦了,谢谢你。”

“今天耽误你看日出了,改天还你一个吧。”

我诚挚地看向站在门口高高大大的万全。

“日出还能还得吗?你能让明天升起今天的太阳啊?”

万全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的笑容,觉得眼前的何小满有几分可爱,却要装出一副大人模样。

说话间,万全递给我一个精致的袋子。

“看你光着脚,刚才要刘叔给你去买了双鞋子。”

我接过轻便的袋子,却感觉沉甸甸。

“真的太麻烦你了。”

“不过你的衣服……”

我指了指缠在脚上的T恤。

万全看着我的脚犹豫了一下,很快便释然。

“没事,它发挥了应有价值和意义,就可以了。”

“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我也没有什么能给你的,留个联系方式给我吧,以后再报答你。”

坚毅又懂事的何小满让万全的心又动容了几分。

17

办完手续的父亲搀扶着一瘸一拐的我准备回家。

女警察小走两步过来对我说道:

“小满回家好好养伤,乖乖听你爸爸的话,不要乱跑了。”

我感恩地看着善良的女警察。

想到自己现在的状态就像烧过的灰烬一样一吹就散。

要是父亲半路又把我送到杨玉英那,我是半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我轻轻拽着女警察的衣边:“警察姐姐,你能送我回家吗?”

没等女警察开口,身后的万全走过来:

“不用麻烦警察同志了,我送你回家,正好顺路。”

我看向万全,对他有种莫名的安全感,所以又一次把自己的死活交给了他。

父亲好像也害怕警察真的会送我,连忙看向万全:

“这里也不好打车,那就麻烦这位同学了。”

也许父亲这样的人,会对警察有种天然的恐惧感吧。

坐在万全车上的父亲两眼发光左顾右盼:“这车得一百多万吧……”

万全淡淡地嗯了一声,并没有对他有过多的言语。

好似在跟我同仇敌忾。

确认了车价的父亲,一边咋舌一边摸着座椅。

我撇头望了一眼不安分的父亲:“妈妈和姐姐呢,她们怎么没有来?”

父亲像泄了气的皮球,支支吾吾说道:“回家再说,回家再说。”

到乡下的这几年,我学得最多的就是察言观色。

那些表面淳朴的村民其实窝藏着一颗食亲财黑的心。

尤其是杨玉英,我得时时觉察她暴躁的情绪,稍不留神就免不了一顿打骂。

父亲的神情就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又不愿让万全再看笑话,即便已经够丢脸了。

但我就是有种在跟自己较劲的扭捏。

……

车子在父亲的指挥下,七弯八拐地开到了一个小巷子里。

还是那个破旧的筒子楼,熟悉又陌生。

“万全同学,刘叔,我到了,谢谢你们送我回来。”

我真诚表达着我的谢意。

万全看着我缓缓走远的背影,转头看向刘叔:“她应该没事了吧?”

刘叔把着副驾的车门,点点头:

“是的少爷,她安全回家了。”

“我们也该回家了,再晚一点夫人就该说你了。”

万全拉开后座的车门:“我坐后排。”

万全捏起后座地垫上沾着泥土的野草,失了神。

“别忘了要还我一个日出。”

18

我在这里出生,长到了十二岁,兜兜转转好几年,又回到了这里。

门口的墙壁上贴了几张白底黑字的纸条,斑驳生锈的铁门上用红漆涂着“还钱!”

“准是哪家顽皮的孩子弄的,可别让我抓到了,不然……”

父亲满是尴尬。

“来,小满快进来,我们到家了。”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像极了被强盗刚光顾的样子。

满地的空酒瓶和烟头,没有半点妈妈和姐姐存在的气息。

“妈妈和姐姐呢?!”

我双手捏紧拳头死死盯着何有志。

短暂的沉默后,父亲将钥匙放在柜子上,激起沉闷的回响。

“小满,你妈……跟我离婚了……”

听到父亲的回答,我些许震惊了一下。

但是历经生死的我,对母亲离婚的选择也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只是还没来得及问个当年的为什么。

五年前,是她和父亲决定拿我去抵债。

“那姐姐呢?跟妈妈一起走了吗?她们去哪里了?”

父亲闪躲的眼神和脸部细微地抽动,让我不禁猜测:

“你不会把姐姐也拿去抵债了吧?”

屋子里压抑的气息和木讷的父亲让我明白猜测是正确的。

“我姐被你抵到哪里了去了!”

我恐惧地看着他,好像面对的是个吃人的魔鬼。

何有志依然保持着缄默,双拳捏得紧绷,身子微微颤抖,额头上也渗出了冷汗。

“你说话啊!你为什么把姐姐也拿去抵债啊!”

“虎毒还不食子,你抵掉我和姐姐,逼走妈妈!到底是为什么啊!”

“何有志,你不仅不配做个父亲,更加不配做个人!”

我气血上涌,用伤痕累累的双拳砸在何有志身上,撕扯着他的汗衫。

“为什么妈妈和姐姐都不在了,你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你怎么不去死啊!”

何有志眼里闪过一丝凶狠。

一把将发疯的我推倒在地,拿起桌上的酒瓶往地上狠狠地砸下。

酒瓶在我脚边开了花。

满地的玻璃碎片,就如同我的心。

“你以为我愿意啊!我有什么办法!催债的逼得紧,我都差点没命了!”

何有志声嘶力竭地回应我。

我有气无力地仰视着何有志,如鲠在喉,一字一顿地说道:

“这么些年了,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喝酒、打牌比你的妻儿都重要。”

19

这五年来,无数个惊醒的夜晚我都在咒骂着父母和姐姐。

每每幻想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我都心如刀割。

可是现在我好像有点恨不起来了,她们也许比之前的自己还不好过吧。

如果何立夏要是没有跟我一样逃跑出来,就会跟疯婆一样,成为生育机器。

只要生不出儿子,就要不停地生。

我天真地以为从那个乡下逃离出来,就能安生地活下去。

我想努力读书改变命运,再不济我也能打工赚钱。

起码我是自由的。

现在,没想到只是从一层地狱来到了另外一层地狱罢了。

我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盘算着怎么能从何有志的嘴里知道母亲和姐姐的去向。

何有志见我稍许安静了下来,从厨房里端出一杯水,柔声说道:

“小满,是我对不起你们,不放你放心,我很快就能有钱了。”

“等我有了钱,就把她们找回来。”

“你也折腾得累了,喝口水先去休息一下吧。”

我接过水杯,倒影里是我盛怒的脸。

我试图用满满一大杯水将我的怒火浇灭。

身体的伤痛,情绪的失控让我很快便在沙发上睡着了。

……

等我再次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得,手脚被绑着,嘴上贴着严丝合缝的胶带。

随着一辆破烂的小货车向出城的方向驶去。

“没想到何有志那龌龊样竟然有个如此水灵的女儿,难怪豹哥同意抵掉一万块的债。”

“不如兄弟们……嘿嘿……”

“你不要命了?豹哥拿来给他家老爷子冲喜的!见不了红,我们都没好果子吃!”

听到他们的对话,我意识到又一次被自己的父亲出卖了。

何有志想尽办法榨取我的性命。

原来人间本就是炼狱啊。

让我不解的是,即便在乡下干活再累的我,也不可能睡得这么死。

被送到乡下以来的每个夜晚,从来都是睡得很浅。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何有志端给我的那杯水……

清醒过来的我没有哭也没有闹,安静地看着,好像自己是个旁观者。

车里的何小满可怜又无助。

20

车子开了一段时间后,寂静的乡道突然亮堂了起来。

车窗外红蓝光闪烁不停,包围着装我的小货车。

一辆熟悉的车拦住了小货车的去路。

那辆车我认识,是在山上接我的车,也是送我回家的车。

万全从车里走了下来,黄澄澄的车灯打在他身上,仿佛给他镶了一圈金边。

我看向这个救了我两次的男人。

他凛然无畏,高傲无惧。

伸温暖有力的手,把我拉出了深陷的泥沼。

这是我漫长岁月里的一束光。

是我的救赎。

是万无一失,绝对安全的信念。

……

万全再一次陪我到了派出所。

我才知道,原来万全第一眼见到何有志就感觉不对劲。

后来他托关系查了何有志的背景,发现有好几次赌博、闹事、偷盗的案底。

在送我回家后,便要刘叔一直在楼下守着。

果不其然,半夜就看到何有志把我从楼道口背了出来。

于是就有了之前的一幕。

万全带着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这次,希望你把所有的真相告诉警察,把所有不法之人都绳之以法,不要让自己再重蹈覆辙。”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可以不用回那个家了,我有家福利院,你可以在那里做义工,也可以送你去读书。”

“只要你想。”

看着万全认真严肃的表情,我下定了决心。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救赎世人的神,只有自我救赎。

后来,何有志、杨玉英、豹哥团伙,都被缉拿归案。

随着事情的发酵,影响越来越大,当地的新闻报纸登了好几天。

也解救了不少像我这样的人。

但是我的母亲和姐姐依旧没有找回来。

21

庭审那天,我作为证人出庭。

没有经历过的我,局促不安。

好几次侧过头看向坐在旁听席的万全,好像有他在就有安全感。

法官问何有志为什么要拿我和姐姐抵债的时候,原本颓靡的何有志突然对我咆哮。

“你妈那个赔钱货,连个带把的都生不出,有什么用?”

“你们要吃我的穿我的,长大了还要嫁给别人,要我替别人养媳妇啊。”

在何有志心里,老婆没了可以再娶,孩子没了可以再生。

老婆孩子只是他喝酒赌博的本金罢了。

赌徒,向来如此,没有人性可言。

随着法槌的落下,等待何有志的是半生的刑罚。

这次没人可以救他,审判他的是真正的法官。

22

走出庄严的法院,温暖的日光洒在我和万全的身上。

“现在我知晓了你的一切,你那些深藏的秘密。”

我迎着日光,看向熠熠发光的万全:

“知道了我的秘密算什么,从现在开始,我的命都是你的。”

万全嘴角笑了笑:“果然人如其名啊,何小满。”

“无须多虑盈亏事,人生小满胜万全。”

“这次,你赢了我。”

23

22岁的我嫁给了23岁的万全。

我们有了一个孩子,分娩在日出时分。

傲娇的万全总想着压我一筹,对“小满胜万全”颇有意见。

便给孩子取名万昇满,他美其名曰“万全心中装着何小满。”

算了,由他吧,都说吃亏是福。

昇,太阳的升起是昇满的诞生,也是我的新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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