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行点头,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
瞧她没再戴面纱,脸上的红疹也消失不见,问:“风疹好了?”
苏云栖答:“嗯,好了。”
其实,上回就好了。
今日宴席前,她故意接触了猫毛让红疹发出来。
目的是不吃被苏芷瑶动过手脚的吃食,却阴差阳错,救了老夫人一命。
思索间,无意瞧见傅砚行面前展开的一篇策论。
那字迹工整又美观。
是去年的殿试考题,问帝王之政。
开头几行,跃然在目。
臣以为论帝王之政,必有经理之实政,而后才能以法束民,以理治国。
徒善不足以为政,徒法不足以自行。故以道德束自身,以律法约束他人。设立纪纲,颁布法令,缺一不可……
苏云栖:“夫君先前参加过殿试?”
傅砚行的神色闪烁了一瞬,“没有。”
事实是,不仅参加过,他还是一甲状元。
苏云栖又道:“妾身觉得夫君这篇策论写的不错。古人有言,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若你参加科考,必定会取得好名次。”
傅砚行若有所思地打量她一眼,“写的如何,毫无意义,你觉得圣上会授予一个瘸子官职?”
苏云栖笑笑,“等妾身治好夫君的腿疾,夫君就可以参加科考了。”
傅砚行的神色凝滞了一瞬,而后缓缓出声:“你喜欢我……”
苏云栖惊愕不已,倏然间心跳漏了一拍。
喜、喜欢他?
他为何突然这么问?
好似自己隐藏多年的心思被人窥探,她的脸红了一片。
“入朝为官?”傅砚行将后面的话补上。
苏云栖悄悄松了口气。
这人,就不能一次性将话说完?害她误会。
她有些不自在地理了理头发,“是的。”
傅砚行细细打量着她,“为何?”
成婚之日,他与她说得很清楚。
她为他医治腿疾,而他助她复仇,事成之后和离。
所以,他在不在朝中担任官职,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苏云栖垂下眼帘,“因为妾身经常听到府中下人议论,说夫君整日在府中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傅砚行毫不在意的开口:“说的是我,又不是你。”
苏云栖撇嘴,“可妾身听了这些话,心里不舒服。”
“不舒服?”傅砚行冷着声开口:“是因为嫁给我,让你失了脸面?”
“嗯,确实失了脸面。”苏云栖想也未想便承认。
傅砚行闻言并不恼怒,反而觉得有趣。
她倒是实诚,连装都不装一下。
苏云栖继续说:“你我既是夫妻,便要荣辱与共,一致对外。旁人虽说的是你,但丢的也是我的脸面。”
傅砚行挑眉,她这是用刚刚自己所说的话,来反击他。
好一招现学现用。
“再者,妾身也有私心。”
“若夫君考取功名,在朝中担任要职。妾身也能借势,更好的复仇。”
从前在宫中,见惯了那些勾心斗角,趋炎附势的女人。
倒是难得遇到……她这般坦诚的。
傅砚行勾了勾唇角,继而开口:“你的提议,我可以考虑。”
不过,他想要的不是入朝为官,而是入朝为帝。
“过来,帮我研墨。”
苏云栖猜他还有话想与自己说,乖乖走至他身旁,替他研墨。
“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妾身想夺走管家之位,执掌中馈。”
这样一来,她有资本融入那些官太太们的圈子,从而打听苏家被害的真相。
她全家的死同叔父婶娘脱不了关系,但这并不代表背后没有他人推波助澜。
“苏芷瑶栽赃陷害妾身,事情败露无疑。祖母向来严苛,定会收回她的管家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