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莫任由满嘴的苦涩往胃里咽，有些药汁还未来的及吞下去，滴落在被褥上形成一大块乌黑，然后男童又手忙脚乱的拿起绸布开始擦拭。

等喂完了药，顾莫抬手拉住他的衣角，无力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而本能的，那孩童听见问自己，便回答了出来，“小的叫子叶。”

说完之后才发现不对劲，急忙的又拉住顾莫的手，紧张的问道，“娘娘这是怎么了?连小的都不记得了?”

子叶只道是以为娘娘这么问是在试探自己，连忙的吓得变了脸色，颤抖的声音说道:“小的一直都很效忠娘娘，从来都没想过要背叛娘***。”

子叶跪在地上，低着头整个身体都在颤抖。自从着几年开始顾莫言的脾气越来越喜怒无常，有时候一些小小的事，连子叶自己都还没有弄明白，就被娘娘赶出去了，或者被他拿手边的东西扔自己。

那些过去的种种，子叶想想都觉得心里打着颤，就是娘娘自从被送到来清涧小楼，脾气越发暴躁，而遭殃的却只有自己。

子叶低的头低的更低了，顾莫伸手拉了一把他的衣袖，说道:“你起来吧，不必如此。”

子叶拖着他的手，顺势的站了起来，掖了掖顾莫的被角，想了想安慰道:“娘娘也不必太担心，小的刚刚瞧见帝王出去的时候并没有很生气的样子，娘娘或许还有机会呢？帝王以前是很宠爱您的。”

顾莫闭上了眼，苦笑了一下，“你先出去吧。”

也许是药力的作用，顾莫还没清醒多久，便又睡着了。

另一边，墨孤寒倚在窗前，望着远方那处在云雾里的小楼。那小楼的形状倒影在湖中，水波荡漾，时不时的一只蜻蜓停在才刚刚冒芽的荷叶上，然后再在湖面上轻轻的一点，荡出一片涟漪。

似乎只可远观，不可近触的景物。很难看出，昨日里在那里围着一群的人，嘲笑着在湖里挣扎的顾莫言，没一人伸出手搭救。

墨孤寒昨日也是站在这个位置，跟往日一样，只想随便的瞧了一瞧，却没想到让他看到了这么的一出戏，在顾莫言下水的时候，他有一瞬间的想把他抓入地牢，好好让他享受一下皮肉之苦。让他知道违抗自己的命令的后果。

可是那也只是一瞬间，墨孤寒，就像以前和顾莫言在一起时，有那么一瞬的想过许多后来会发生的事情，可是都没料到，他们最后会是这个局面。

墨孤寒从回忆里抽身出来，拿了案桌上的玉笛，放在嘴边轻轻的吹了出来。淡淡的悠长又带有些孤寂与忧伤的曲调从他嘴里泄了出来。

今天早上去见顾莫言时，那躺在床上苍白的脸与消瘦了一圈的脸颊，竟使他心里有些微微的抽疼。可到底，都是顾莫言犯错了在先。

墨孤寒放下手中的玉笛，那些情绪也一瞬的收了回来，摆了摆手，吩咐道:“去拿两株千年人参到清涧小楼。”

他依旧是望着窗外，仿佛是在看某个已逝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