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恨她之前不离而别,可你知不知道,之前你们祁氏出事,是她每天用绝食抗议来求我们给你们祁氏注资的,我们被她缠得没办法,才不得帮了你们家,但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她要和你分手。”
“你要是因为这件事而记恨她,那你该恨的不是她,而是我们啊,我可怜的女儿,她做错了什么,在国外两年就因为想你而活生生得了抑郁症,如今回到你身边才多久,就直接离开了这个世界,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你怎么狠得下这个心啊。”
凌母话中的信息量过于庞大,得知了两年前的真相,裴忌只觉得心脏撕心裂肺的疼了起来。
从来没有想过,真相居然会是这样。
早该想到的。
阿言那么爱他,怎么会毫无征兆的就和他提分手,还是在祁氏出事之际,是他没有相信她,是他憎恨她,是他冷落她。
明明前阵子她的脸色那么苍白,可他偏偏毫无察觉。
裴忌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不反抗,就任由凌母这么揪打着。
他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也不知道是在看些什么。
打着打着凌母也失去了力气,哭倒在地。
当初夏染不顾父母的劝阻坚决的要回国,回国之后却得知了裴忌已经和别人在一起的消息。
凌母本以为夏染可以回伦敦了,可不曾想在她说好的要回伦敦的这一天她打电话说她要和裴忌结婚了。
凌父凌母清晰的知道裴忌在自己女儿心中的地位,就算他们反对也没有用。
于是只是叮嘱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受了委屈一定要和爸爸妈妈说,等到结婚那天他们会回去参加他们的婚礼。
只是最后没有等来婚礼,确是等到了女儿的葬礼。
凌父凌母要将夏染的骨灰带回伦敦,但是裴忌却抱着她的骨灰坛死死不肯撒手。
他跪在地上,哭着请求凌父凌母能将夏染留在她的身边。
凌父也是看着裴忌从小长大的,他从来没见过裴忌这般卑微祈求的模样。
就算是小时候犯了错被祁父用棍子抽打也都是一声不肯。
看着那股子韧劲,凌父当时就断言,这个孩子长大了一定不一般。
或许留在京北也是夏染的愿望吧。
最后裴忌将夏染葬在了南山底下的墓园里。

第十三章
两年前,他就曾说过要陪着夏染去南山看雪,只是当年她却不辞而别了。
两年后的现在,他又将夏染独自一人丢在了南山。
两人一起看雪的愿望还是没能实现,他以后每年都来这里陪着他的阿言看雪。
夏染死后,裴忌就再也没去过公司,就一直待在两人的新房里。
只有这里还残留着关于夏染的气息。
对此祁父祁母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裴忌从小就非常的独立自主,很有自己的想法。
只要他想做的就一定会做到,谁也拦不住。
除了凌家的丫头。
因此当裴忌突然提出要和夏染结婚时,祁父祁母什么都没说就答应了。
他们早就知道这是个必然的事情。
两年前,夏染一家突然离开。
裴忌也是这样将自己封闭在家里,整整三个月都没有去过公司。
整个人沧桑的不行,骨瘦嶙峋。
任谁来劝都没有用,后面还是他自己想通了,才慢慢地恢复了正常。
只是从前那个开朗阳光的少年不复存在了。
从那之后的裴忌,变得生人勿进,浑身寒气,杀伐果断。
只是这一次……
祁父祁母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可没想到的是过了没几天裴忌就开始正常的上下班了,仿佛这件事情已经被裴忌压进了心底。
虽然他看上去很正常,但是却开始疯狂的投入于工作,每天都忙到很晚才回家。
不管谁劝他要好好休息都是无功而返。
教室里。
正午的阳光正烈,裴忌坐在位置上正在做题,而一旁说要让裴忌教她做题的夏染已经睡着了。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夏染白嫩的小脸上,裴忌停下了手中的笔,拿起书挡在夏染的上方。
原本因为烈日睡得并不安稳的夏染顿时脸上展开了笑颜。
裴忌知道她没有睡着,但还是这么为她当着阳光,少年清澈的眼眸里溢着难以掩藏的欢喜。
“裴忌,你为什么喜欢我啊?”夏染总是会睁着明媚灵动的大眼睛问裴忌这个问题。
裴忌用手中的书轻轻的敲打了一下一下夏染的脑袋。
“因为你笨啊,休息好了就快起来把这套题做了。”
此时的夏染就会耍赖似的趴在桌上,让后用余光去偷看裴忌。
每次都被裴忌抓个正着,少年时的两人目光都是清澈的,他们能在对方的眼中清晰的看见自己的样子。
“裴忌,你教我吧。”夏染嘟着嘴道。
裴忌微微偏头看着夏染,他的目光中蕴含着无限的宠溺,正犹如这正午的眼光一般温暖耀眼。
江吟端着咖啡走进裴忌的办公室,见他趴在桌上睡着了。
于是便拿来一条毛毯盖在他的身上。
就在这个时候裴忌醒了,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才反应过来刚刚的那个场景又是梦。
这已经是他不知道第几次梦见他和夏染以往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