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书柒眼神一紧,蹬着双腿挣扎:“你干什么?放我下去!”
宇文曜非但没放手,反而将她往怀里拢紧了几分:“不想摔下去就乖点。” 说着,转步便往房里走去。 时书柒气红了眼,猛地朝宇文曜脖之咬去,尖锐的疼痛让他闷哼了一声,但步伐仍旧稳健。 等将怀里的人放在床上,疼痛才消减了一分。 宇文曜抚着脖子渗着血的牙印,冷然笑道:“你怎么跟那只猫一样。” 时书柒凝着他,不只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愤怒,双肩微微发颤:“让我走,我不要待在这里。” 现在的她,无时无刻受着过去的折磨。 仿佛只要看见宇文曜,就能想起这六年来沦落的屈辱。 或许是从未在时书柒眼中见过那般深刻的抗拒,宇文曜心像是被一只手揪住似的:“我吩咐的事你还没做,往哪儿走?” 闻言,时书柒眸光一暗。 他还是要利用自己,哪怕她已经在鬼门关走过一遭了…… 就在宇文曜以为时书柒平静下来时,她突然起身,抓起桌上的剪子朝自己的脸划去! “时书柒!” 宇文曜惊呵,立刻打落时书柒手中的剪子。 “碰”的一声,剪子掉在她的脚前。 宇文曜猛地攥住时书柒的手腕,怒意烧红了眼角:“你疯了吗!?” 时书柒抬起通红的双眼,苍白一笑:“我早该在琼花楼这么做,没了这张脸,王爷又怎么会‘重用’我。” 讽刺又自嘲般的语气像针扎着宇文曜的心,他几欲问十六年前的事,可每当看到时书柒黯淡的眼神,所有话都哽在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两人无言对视着,最后终是宇文曜败下阵来。 他放开手,唤了丫鬟将屋子里所有利器收走,又命人传了午膳。 然而时书柒故意赌气般坐在床上,对桌上的饭菜视而不见。 自打她醒过来,除了药,便只吃过一碗粥,整个人也瘦了一圈。 “你是要跟我玩绝食吗?”宇文曜只觉额间的青筋在跳。 时书柒躺下背过身,扔出一句:“我累了。” 宇文曜才觉自己拿现在的她根本束手无策,哪怕要像从前那般心狠离去,却总有什么东西束缚着。 良久,宇文曜才沉着脸甩袖而去。8 在外头候着的芳云见他走了,才敢进屋。 看桌上的饭菜纹丝未动,时书柒又歪在床上不动弹,便知方才两人又拌嘴了。 芳云叹了口气,走到床边给时书柒又盖了床被褥:“姑娘何必去顶撞王爷,这不是平白给自己罪受吗?” 时书柒不言,揪着被角的手缓缓收紧。 她与宇文曜的恩怨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她也不指望旁人理解。 如今活着,她只想逃离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牢笼。 这时,芳云又说:“其实王爷还是很在意姑娘的,姑娘昏迷不醒那几日,他日夜守在这儿,把眼睛都熬红了。” 说着,她语气间多了分笑意:“奴婢在王府这么多年,还从没见王爷对一个女子这样上心,就连时小姐,他也不曾这般体贴对待过。” 听着这些话,时书柒心绪一动。 她不是没受过宇文曜的温柔,却从未听别人这样提起…… 时书柒阖上眼,不愿再想。 一连两日,时书柒一口饭都没吃,无论丫鬟们怎么劝,她就是不肯入口。 宇文曜闻讯过来时,时书柒躺在床上,微凹的脸颊苍白如雪,眼下乌青,呼吸也轻的像是感受不到一般,整个人仿佛只剩下一口气。 “你到底要干什么?” 宇文曜声音冷硬,然眉眼间是藏不住的焦急。 时书柒半眯着眼,意识仿佛游离在千里之外。 见她不应,宇文曜慌忙上前抚住那雪白的脸。 刺骨的冰冷像荆棘扎在他的掌心,让他心一紧:“去叫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