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冤相报何时了,世人做了孽,自会有他的报应,何苦让自己沾了因果呢。”
白无常那叫一个有耐心,一心给水鬼灌鸡汤。
于是,这一鬼一差,就在江砚白旁边,从“去不去地府”一路辩论到“人生的意义与轮回的真谛”,叭叭叭,没完没了。
江砚白本来就烦此刻被两人吵得更烦了,终于忍不住冲着两人吐槽了一句。
“不是,你俩嘴怎么这么碎呢。”
得,口嗨一时爽,白无常直接贴脸开大,下一秒,一阵阴风扑面而来。
江砚白猛地睁开眼,就对上了一张无限放大的、煞白的脸,以及一条几乎要扫到她鼻尖的、鲜红的长舌头。
“!!!” 江砚白条件反射地一个激灵,身体猛地后仰,差点从长椅上翻下去!
不是大哥!鬼吓人能吓死人的知不知道!职业道德呢?!
“你看得见我们。”白无常看着江砚白一脸的探究。
不能啊,照理来讲一般人看不到魂魄,眼前这小姑娘都没开天眼,也不像天师啊。
江砚白没直接回答,只是伸手指着他身后,面无表情地提醒:“喂,你的鬼跑了。”
谁知白无常连头都没回,依旧直勾勾地盯着江砚白,兴趣显然完全转移了:“不重要。你真的看得见我们?”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江砚白破罐子破摔点了点头:“天生阴阳眼。”
白无常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终于起了身,后退了一步打量着江砚白。
众所周知当代大学生身体素质一年不如一年,躲这一下还给她腰闪了。
江砚白捂着腰疼的龇牙咧嘴。
白无常站在原地手指摩挲着下巴审视着她,任谁都能看出来这家伙指定没算计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开口就直接给她干沉默了。
“你把我的鬼放走了,你得替我抓。”
江砚白傻了,不是,这鬼不是他自己放跑的嘛?!
“大哥,我都提醒你了,是你突然过来他才跑的好吧。”
“我不管,你得赔我。”
白无常***不懂人话似的,直接一屁股坐在了长椅另一边不走了,死活要让江砚白给他赔。
江砚白脾气也上来了。
“六百六十六,演都不演了是吧,想白嫖我给你抓鬼做梦呢?”
江砚白翻了个白眼,放弃跟白无常讲道理。
转身避开了白无常的视线,白给的活她才不干呢。
见来硬的江砚白不上钩,白无常话锋一转直接开始利诱。
“有没有兴趣当走无常。”
白无常起身追随着江砚白的目光又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
“金盆洗手了。”江砚白扭头看向一旁,拒绝的相当迅速。
她要还想干这一行早就继承老爷子的衣钵了。
她爷爷算是方圆百里出了名的天师。
更不会在那小老头眼皮子底下把96个高考志愿全填了哲学。
当时还把那小老头气的两个月没理她。
“为什么,走无常直接就是地府在编人员,业绩好了还能积阴德,就算是不留在地府,投胎也能投个好家世,除此之外······”
白无常苦口婆心的劝着,又是一顿叭叭。
江砚白抬手打断了白无常的话,没好气道。
“没什么,就是肠胃不好,消化不了您画的那大饼。”
走无常?活儿多钱少责任重,全年无休二十四小时待命,还没五险一金,名头听着好听,实际就是地府廉价劳动力。谁爱干谁干去。
“我不管,你不当走无常就得赔我的鬼。”
江砚白抬了抬眼眸,有些难以置信。
出门散心不成还被白无常碰瓷了,她今天真是倒霉透了。
“行了行了,我赔给你一个。”
她是真服了他了,谁能想到堂堂白无常地府的门面竟然能干出这事。
先不说捉鬼技术怎么样,光这碰瓷技术就学了个十乘十,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三个。”白无常得寸进尺的伸出了三根手指。
江砚白震惊,这货竟然还是个芝麻汤圆,穿这么白心是真黑啊!
“行!”江砚白咬咬牙答应了,再跟他耗下去,她怕自己忍不住殴打地府公务人员。
白无常见目的达到,瞬间变脸,刚才那副无赖样收得干干净净,笑得那叫一个和蔼可亲。
“嘿嘿,我得赶紧走了,再唠一会我这个月的kpi就完成不了了。”
说完,他竟当着江砚白的面,随手在空中划开一道散发着幽幽蓝光的传送门,毫不犹豫地抬脚就迈了进去,连声“再见”都没留。
用完就丢,堪称渣男行为。
江砚白瘫在长椅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家人们,谁懂啊,出来散个步倒欠白无常三个鬼,她哭死。
果然,人倒霉了连喝水都塞牙缝。
先不说她堂堂三大天师之首竟倒霉催的胎穿成《假千金马甲又掉了》这本小说里的路人丁。
就拿她穿来这二十年遇到大大小小的倒霉事来讲,她能讲个十天十夜不带停的。
本来前一段时间打算找个***实现财富自由,面对小老头的数落时还能硬气点,没成想没一件事能干成。
少壮不努力,老大赖水逆,关键真不是她没有努力过,她是真水逆。
一份工作是给人做服务员,碰到了个变态,一酒瓶子给人送医院去了。
二份工作是在奶茶店,做暴打柠檬茶一周干碎四个雪克杯。
三份工作寻思考个教资去给人当家教吧,结果面试没订到酒店,只能订了个情趣酒店,当晚就被扫黄办的顺手带走了,面试也没考成。
四份……
细数她这些‘丰功伟绩’,压根就没眼看,算了还是当她的‘三等公民’吧。
等吃,等睡,等死。
反正***云那小老头养得起她,大不了就多听几顿数落,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江砚白抬头望天更觉得自己前途无光,生无可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