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岁弟弟把剧毒农药“百草枯”倒进米缸,我前世拦了,被打断双腿,十四岁卖给家暴老光棍,一生尽毁。
重生回到那天,我选择袖手旁观。
奶奶说:“洗洗还能吃,糟蹋粮食天打雷劈!”爸妈对我混***打:“死丫头就你金贵,吃个米还能死了?”好啊,那就吃。
我亲手给爸盛上满满一碗,又体贴地递上他最爱的辣酱。
当晚,爸死了。
奶奶把毒米喂了鸡,我把死鸡做成席。
葬礼上,全村大快朵颐,弟弟吃得满嘴流油。
一夜之间,村里哀嚎遍野,我家户口本只剩我一页。
所有人都说我是扫把星,克死全家。
他们不知道,从我睁眼那天起,我就没想让这群人渣活过黎明。
我爬出地狱,不是为了和解,而是要亲手关上这扇门,再把他们一个个,全都踹回去。
重生毒米劫“林知夏!***是死人吗?”“杵那儿干什么,还不滚过来倒水!”我爸林建军,刚从田里回来,汗衫紧贴着他精瘦的脊背,扛在肩上的锄头“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溅起一片灰尘。
我恍惚了一下。
眼前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
低矮的土坯房,发黄的墙壁,还有饭桌上,我爸那张写满了暴躁和不耐烦的脸。
我不是……死了吗?被那个家暴的老光棍活活打死在猪圈里,尸体都发臭了才被人发现。
“耳朵聋了?!”林建军一拍桌子,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狠狠瞪了过来。
我一个激灵,身体的记忆快过大脑,立刻转身去提水壶。
滚烫的开水倒进搪瓷缸,我小心翼翼地递过去。
“妈的,养你这个赔钱货,连倒杯水都磨磨蹭蹭!”他骂骂咧咧地接过,一口气灌了下去。
我妈王秀莲放下镰刀,也把缸子递过来,嘴里还帮腔:“一天到晚丧着个脸,给谁看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欠了你几百万!”我麻木地给她也倒了水。
这时,奶奶端着一盘黑乎乎的咸菜从厨房出来,看到我,浑浊的眼睛一翻。
“看什么看,盛饭去!等你开饭,我们都得饿死!”我一声不吭,走进厨房。
灶台上,大铁锅里正焖着米饭,香气扑鼻。
但闻到这股味道,我的胃里却翻江倒海。
是这个味道。
就是这个味道。
我重生了。
回到了弟弟林子昂把一整瓶“百草枯”倒进米缸的这一天。
我四岁的“宝贝”弟弟,因为好奇农药瓶子上的骷髅头,就把它当饮料,全“分享”给了米缸里的大米。
上一世,我看到后吓得魂飞魄散,哭喊着要把米和缸一起烧了。
结果呢?奶奶一巴掌扇得我口鼻出血,骂我是糟蹋粮食的贱皮子。
爸妈回来,更是对我展开了惨无人道的男女混***打。
我的腿,就是那时候被打断的。
从那以后,我在这个本就重男轻女的家里,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累赘和废物。
十四岁,林子昂想要一台电脑打游戏。
爸妈就把我,一个残废,卖给了隔壁村那个出了名的家暴老光棍。
换来的两万块钱,给我弟买了当时最新款的联想电脑。
而我,在无尽的黑暗和殴打中,蹉跎了一生。
如今,我回来了。
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脚,能跑能跳,健全得很。
真好。
锅里的米饭晶莹剔透,白得刺眼。
我拿起碗,先给我爸盛饭。
眼看碗已经冒了尖,我顿了顿,拿起饭勺,又狠狠地往碗里压了压。
再压了压。
直到锅里剩下的米饭,全部堆成一座小山,装进了我爸的碗里。
走出厨房时,我顺手拿起了柜子上的老干妈。
我爸无辣不欢,尤其爱这一口。
“爸,辣酱。”
我把瓶子放在他手边,声音低得像蚊子哼。
“哟?”林建军斜了我一眼,有些意外,“今天怎么转性了?这么听话?”我没说话,低着头坐回自己的小板凳。
奶奶“哼”了一声,替我回答了:“我刚抽了她一顿,能不听话吗?”“子昂把农药倒米缸里玩,这死丫头片子,居然说米有毒,要连米带缸都给扔了!”“你说她是不是欠揍?!”“什么?”我爸妈扒饭的筷子,瞬间停在了半空中。
林建军的脸色变了,盯着奶奶,声音有些发颤:“妈……那这饭……”奶奶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满不在乎。
“没事儿!我洗过了,里里外外淘了十几遍,洗得干干净净!”“放心吃吧,那点药水还能把人药死?笑话!”她又自顾自地嘟囔:“几十斤白花花的米啊,要是真扔了,那才叫可惜!咱家下个月就得喝西北风!”听到这话,林建军松了口气,点点头附和:“那是,妈说得对。”
他挖了一大勺老干妈拌进饭里,大口大口地扒拉起来。
我妈王秀莲则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我就说你今天怎么这么老实!原来是被奶奶收拾了!”“说你是贱骨头你还不信,非得挨顿揍才知道安分!”我低着头,死死咬着嘴唇,肩膀微微颤抖,装出一副委屈又害怕的样子。
他们最喜欢看我这样。
果然,他们懒得再理我,转而去***饭桌上唯一的宝贝疙瘩,林子昂。
“子昂啊,以后可不能再玩农药了。”
“更不能往米缸里倒,知道吗?”我爸***林子昂的头,语气宠溺得能掐出水来。
“万一真把你爸妈奶奶给药死了,你姐姐那个搅家精,怕不是要把你生吞活剥了哦!”一家人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刺耳又恶毒。
上辈子,在残疾之前,我不是没有反抗过。
我跟他们吵,跟他们闹,跟林子昂争抢每一件东西,打得头破血流。
可他们只会说,我是姐姐,就该让着弟弟。
他们说我天生恶毒,心眼坏,见不得弟弟好。
他们骂我“贱皮子”、“赔钱货”,那些侮辱性的词汇,是从骨子里对我这个女儿的鄙夷。
现在,我懂了。
在这个家里,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既然如此,我还管那么多干什么?想死,我绝不拦着。
你们,就安心上路吧。
家破人亡夜晚饭后不到一个小时。
家里就乱了套。
最先出问题的是我爸。
他饭吃得最多,又是拌着辣酱吃的,辣味掩盖了百草枯入口的烧灼感。
“哎哟……肚子……肚子疼……”林建军捂着肚子,额头上瞬间冒出了黄豆大的汗珠,脸色惨白。
“疼死我了……秀莲,快,送我去卫生所……”我妈王秀蓮正哄着林子昂睡觉,白天干活累得要死,根本不想动。
“多大个人了,忍一忍,喝点热水不就好了?”她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话音刚落。
“哇——”里屋的奶奶吐了,吐得昏天黑地。
紧接着,林子昂也开始哭闹起来,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
“妈妈!妈妈我肚子疼!好疼啊!”这下,王秀莲慌了。
“子昂!我的宝啊!”她连滚带爬地冲到林子昂身边,又扭头冲我爸吼:“林建军!你快起来看看妈和儿子啊!你还在那挺尸呢!”我爸已经疼得说不出话了,在床上蜷缩成一团,身体微微抽搐。
王秀莲一个人根本应付不过来。
老的在吐,小的在叫。
男人又跟死了一样靠不住。
我一个小丫头片子,她更不可能指望。
没办法,她只能披上衣服,冲出门去喊我舅舅王建国。
寂静的村庄,被我家的喧闹彻底打破。
舅舅很快开着他那辆破三轮“突突突”地赶了过来。
他和妈妈手忙脚乱地把上吐下泻、已经快虚脱的奶奶,还有哭得快断气的林子昂抬上了车,一路火花带闪电地奔向了镇上的卫生院。
卫生院的医生问晚上吃了什么。
我妈一五一十地说了。
“都是家常菜啊,青菜、咸菜,还有个辣椒炒肉……难不成是猪肉不新鲜?”“可我妈一口肉都没吃啊,怎么也疼成这样?”医生让她再仔细想想。
我妈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
最后还是林子昂打针的时候哭着喊:“我不要吃药!药苦……跟晚上的饭一样苦!”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劈中了我妈。
她想起来了。
米缸!百草枯!“医生!是农药!”“我儿子把百草枯倒米缸里了!可是……可是米都洗过了啊!洗过了也不行吗?”她瞪大了眼睛,脸上血色尽失。
医生一听“百草枯”三个字,脸色大变。
“胡闹!简直是胡闹!”“这是百草枯中毒!还愣着干什么?赶紧送县医院洗胃!再晚一点,神仙都救不回来!”我妈彻底吓傻了。
在舅舅的帮助下,又急急忙忙借了辆面包车,连夜把一老一小送去了县城。
经过一整夜的抢救,洗胃、灌肠、血液净化……总算,把奶奶和林子昂的命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忙活了一宿的舅舅擦着汗,忍不住抱怨:“***也真是的,亲妈亲儿子出这么大的事,他倒好,睡得跟死猪一样!”我妈这才猛地想起了我爸。
她心里咯噔一下。
白天干活累,晚上肚子不舒服,特意没叫他……她越想越不对劲,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她把奶奶和弟弟托付给舅舅,疯了一样往家里赶。
果不其然。
天亮了。
我爸,也凉了。
他死在床上,身体已经僵硬,嘴角还挂着一丝黑色的血迹。
死于百草枯中毒,急性肺损伤,呼吸衰竭。
原来,早在我奶和弟弟闹肚子之前,他就已经求救过了。
是我妈的那句“忍一忍”,亲手给他判了死刑。
我妈瘫在地上,先是嚎啕大哭,捶胸顿足。
哭着哭着,她猛地抬起头,像一头发了疯的母狼,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我。
那个蹲在门槛上,安安静静玩泥巴的我。
她找到了发泄口。
“是你!”“就是你!林知夏!”她从地上一跃而起,全身颤抖地指着我咆哮。
“是你晚上给你爸盛了那么多饭!还拿了老干妈让他下饭!”“是你害死了你爸!”她冲过来,把我从门槛上拽起来,狠狠地按在我爸的尸体前。
“我打死你这个丧门星!贱皮子!”“你出生的时候,我他妈就该一把掐死你!”“留你这个祸害,现在连亲爹都克死了!”“啪!啪!啪!”耳光一下下落在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她手打疼了,就用脚踹。
踹我的背,踹我的腿,把我踹倒在地。
然后,她像踩一只臭虫一样,狠狠地踩我的手,我的胳膊。
刚从医院回来的林子昂,看到这一幕,也冲了上来,用他小小的拳头砸我。
“都是你!是你害死了爸爸!”“打死你这个坏女人!贱人!”“你还我爸爸!你还我爸爸!”这对母子,真是有意思。
投毒的不是我。
把毒米下锅的也不是我。
决定要吃毒米的更不是我。
现在,他们却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我的头上。
认定我,是杀死我爸的凶手。
只有那个死了儿子的奶奶,虚弱地瘫在椅子上,双目无神地望着我,一言不发。
也不知道,她那空洞的眼神里,有没有一丝丝的后悔。
后悔当初,没有听我这个“死丫头”的话呢?3 毒米喂鸡计我爸死了。
我妈成了寡妇。
我和林子昂,成了没爹的孩子。
我妈一边哭哭啼啼地去村里木匠那儿给我爸打棺材,一边马不停蹄地张罗着另一件事。
她要去村委会,把家里的几亩地,全都转到林子昂的名下。
路上,她还拉着林子昂的手,咬牙切齿地嘱咐。
“那个死丫头,天晓得是不是故意的。”
“现在你爸没了,咱家就你一个男丁,这地,必须全都是你的!”“那个贱皮子,一分一毫都别想抢走!”母子俩走后,院子里只剩下我,我爸的尸体,还有我那刚从鬼门关回来的奶奶。
我爸的尸体就那么直挺挺地躺在院子中央的凉席上,盖着一块白布。
我蹲在墙角,继续玩我的泥巴。
奶奶颤巍巍地从屋里走出来,走到了厨房门口。
那口害死我爸的米缸,还立在那里。
我以为,她会用一把火,连米带缸,烧个干干净净。
毕竟,县医院的医生已经说得清清楚楚,百草枯毒性极强,沾上一点都可能致命,用水洗,根本洗不掉!可是,奶奶只是呆呆地看着那缸米。
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她转身进了鸡棚。
我家养了三四十只大母鸡,养了快两年了。
我爸在世时总说,等过年把鸡卖了,凑点钱,把家里的土坯房翻修成砖房。
要是钱还有多,就买辆三蹦子,带他们去城里逛逛。
现在,他人没了。
只见奶奶颤颤巍巍地从厨房里拿了个瓢,舀起一瓢米,走到了鸡棚边。
“哗啦——”白花花的米粒,撒向了鸡棚。
那些饿了一天的母鸡,瞬间沸腾了,伸长了脖子,疯狂地啄食地上的米粒,发出“咯咯咯”的欢叫声。
翅膀扑腾着,鸡毛乱飞。
阳光下,奶奶佝偻的背影被拉得很长。
她的嘴里,念念有词。
“人不能吃,就给畜生吃吧。”
“总归是粮食,不能糟蹋了。”
“这白花花的大米,便宜你们这帮小畜生了!”“多吃点,吃肥点,等过年卖了钱,给我大孙子买好吃的,娶媳-妇。”
那天,阳光很好。
我爸的尸体在院子里晒着,已经开始散发出淡淡的臭味。
鸡棚里的鸡,吃得欢天喜地。
奶奶忙碌的身影,和我玩泥巴的倒影,在院子里交织成一幅诡异又和谐的画面。
我耳边嘈杂的乐曲,也渐渐归于了平静。
葬礼毒鸡汤我爸的棺材,在院子里放了一夜。
那一晚,院子里安静得可怕。
我妈抱着我爸的黑白遗像,坐在棺材边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没了你爸,这个家,天都塌了。”
“怎么就……冷清成这样了呢?”林子昂乖巧地依偎在她怀里,用小手给她擦眼泪。
“妈妈不哭,以后子昂长大了孝顺妈妈。”
“我以后肯定能挣大钱!”“给妈妈买大房子,买小汽车!”我妈抱着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奶奶看着这母慈子孝的一幕,仿佛已经忘了,她才是害死自己儿子的罪魁祸首。
她早早上床,很快就睡着了,还打起了呼噜。
只有我。
我趴在窗户上,一动不动地盯着院子里的鸡棚。
下午还活蹦乱跳的鸡,此刻,已经东倒西歪,全都瘫在了鸡笼里。
有的还在微微抽搐,有的,已经彻底没了声息。
我摸了摸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了一抹冰冷的笑。
第二天一大早。
我妈红着眼睛起床,准备张罗我爸的丧事。
当她习惯性地想去鸡棚捡几个鸡蛋时,眼前的一幕让她惊呆了。
家里的几十只鸡,死得整整齐齐,一只不剩。
“妈!妈!你快出来看啊!”她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奶奶被喊了出来,看到一地死鸡,也是一愣。
“这……这是不是闹鸡瘟了?”我妈连连摇头:“不可能!要闹鸡瘟,也是从村头开始,咱家在村中间,怎么会就咱家有事!”突然,她想到了什么,猛地扭头看向奶奶,声音都在发抖。
“妈!你是不是……你是不是把那缸米喂鸡了?”奶奶的脸色瞬间僵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茫然和无辜。
“那米……鸡也不能吃?”“噗通”一声。
我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双手狠狠地拍着自己的大腿,嚎啕大哭,真的是欲哭无泪了。
“我的天爷啊!”“你儿子吃了那米都没了命,你怎么还拿去喂鸡啊!”“那不是明摆着要鸡的命吗?”“三四十只鸡啊!咱家下半年的指望,就指着它们了啊!”“这可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啊!”怎么办?奶奶当然不知道怎么办。
她只想着粮食不能糟蹋,哪里想得到,这米,鸡吃了也得死!就在这时。
“咚咚咚。”
院门被敲响了。
村里管白事儿的老厨子,李伯,走了进来。
“秀莲啊,建军今天下葬,晚上的席,还是按老规矩,两荤五素三个凉菜,对吧?”我妈双眼红肿,六神无主,根本没心情管这些,只是胡乱地点了点头。
李伯叹了口气,以为她还在为我爸的死伤心。
“你也别太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日子还得过下去。”
“我跟村长商量了,让大家伙儿吃席的时候,份子钱多随一点,也算帮衬你们孤儿寡母一把。”
听到“钱”,我妈才稍微回过神。
李伯接着说:“不过嘛,为了让大家伙儿心里舒坦,晚上的席面,也得弄得好看点。
我觉得,可以再加个汤,鸡汤就不错,吉利。”
鸡汤……我妈的大脑一片空白。
还是奶奶,看她跟丢了魂一样,走上前去,替她应承了下来。
“行!那就加个鸡汤!”“就用我们家的鸡,正好都死了,也别浪费了,全给炖了!”“怎么也该够了。”
老厨子一听,眼睛都亮了。
“那感情好啊!几十只鸡,这席面可就太丰盛了!”他又宽慰了我妈两句,才转身离开。
等他一走,奶奶立刻拉着我妈进了院子,翻箱倒柜地找出拔鸡毛的工具。
“死了也不能扔,糟蹋了可惜。”
“正好,都给炖了,算是给你爸陪葬。”
“也盼着村里人看在这一口肉的份上,以后能多帮衬帮衬咱们家。”
我妈恍恍惚惚的,还是问出了那句最关键的话。
“妈,吃了毒米的鸡……人吃了,真的没事吗?”奶奶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犹豫。
她挺直了腰板,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
“没事!”“鸡跟人不一样!鸡血是阳刚之物,能驱邪避凶!”“能驱走邪祟的肉,人吃了,百无禁忌!大补!”她说的那么信誓旦旦。
我妈,也就信了。
于是。
我捡了柴火。
我生了火。
我搭了灶。
奶奶和妈妈,则开始利索地杀鸡,拔毛,开膛破肚。
院子里,血水横流。
毒宴夺命时晚上。
我爸的葬礼上,人山人海。
热气腾腾的鸡汤,一锅又一锅地被端上桌。
那浓郁的香气,飘满了整个院子。
对于这些常年不沾荤腥的乡亲们来说,这无疑是一场盛宴。
大家一边吃喝,一边悼念我爸,宽慰我妈。
勤俭节约的庄稼人,绝不可能放过任何一滴油水。
那几十只鸡,被炖得骨酥肉烂,连汤带肉,很快就被一扫而空。
奶奶舍不得吃肉,只喝了几口汤。
我妈要忙着招呼客人,也是一口没吃。
林子昂馋得直流口水,给自己盛了满满一大碗,刚要喝,就被我妈一巴掌拍掉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这是你爸的丧礼,你吃那么欢给谁看!”“滚一边去,跟你几个叔伯磕头去!你爸没了,以后咱家少不了要指望他们!”林子昂被骂得哼哼唧唧,到底没喝上一口鸡汤。
而我,一直安安静静地守在灶台前,不断地往灶里添柴。
老厨子李伯看我乖巧,特意给我打了一碗鸡汤,上面还飘着一个大鸡腿。
“知夏啊,忙活一天了,快趁热喝了。”
我接了过来,却把它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一旁的橱柜上。
“李伯,妈妈和弟弟都没吃,这个我留给他们。”
“我不馋。”
李伯摸了摸我的头,欣慰地叹了口气:“唉,真是个好孩子。
要是我家那个死丫头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这个村子的人,大多都重男轻女。
李伯家有两个女儿,为了供小儿子上大学,把两个女儿都送去了南方的电子厂打工。
听说大女儿在厂里被一个混混欺负了,李伯二话不说,直接把女儿嫁给了那个混混,顺道要了十万块彩礼钱。
村里人都羡慕李伯命好,也纷纷效仿。
上一世,我如果不是残疾了,恐怕也会被送去那个所谓的“电子厂”。
席散了。
人也走了。
我妈累了,奶奶累了,林子昂也累了。
我一个人,默默地收拾着满院的狼藉。
洗碗,刷锅,扫地。
一直忙到深夜...